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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分。
血依舊在滴滴答答地落,雖然接觸到桌子和碗的一瞬間就沒了蹤影,但還是把陸星沉給噁心了個夠。
他起身去了廚房,目光先是在用力過猛把自己給憋成了個紫番茄的人頭上掠過,再仔仔細細逡巡著掛在牆上的那排刀。
都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在想哪把剁人頭更順手。
一直拴在他脖子上的人頭突然抖了抖,在那張猙獰醜惡的臉上,居然看出了那麼點驚恐的意味。
陸星沉又盯了它一眼,沒看錯,是在驚恐。
然後這驚恐的人頭就在陸星沉取下最寬最厚的那把刀的時候,一溜煙順著沒關嚴實的廚房窗戶飄走了,非常冷酷無情。
陸星沉頓了頓,把刀掛了回去,自言自語道:“下次還是別動刀,這個先例不能開,誰知到會砍到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身上。”是的,陸星沉既不是什麼隱士高人,也沒有身懷異術,他只是腦子有病。
字面上的意思那種。
神分裂症,患者意識清楚,智力基本正常,但會出現認知功能的損害,常規表現是幻聽,病情加重後會出現幻視幻嗅幻味和幻觸。
其實就算那人頭不消失,陸星沉也不會真的對它做什麼,用刀砍幻覺的頭不能開,一旦開了,下次出現幻覺,他不敢保證手中的刀不會砍到人類身上。
各種電影電視劇都告訴他,深陷幻覺的瘋子沒有理智可言,誰知到砍順手了最後他還能不能分清幻覺和現實。
雖然他覺得自己一直很清醒,但萬一這種清醒的狀態,也只是他的神自己矇騙自己的一種假象呢?
手機自帶鈴聲響起。
接通後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傳出來:“最近怎麼樣?還是常看到幻覺嗎?”
“還好。”陸星沉說。
“要我說你就應該放輕鬆,世界上多少病都是病人自己整出來的。”
“這是你作為醫生的論斷?”那頭的人訕訕地笑了,“這不聽說常喝雞湯身體健康嗎。”又道:“我也不多說了,你記得按時來我這裡複查。”
“好。”
“那行,我先掛了。”給他打電話的人叫孟璧,是他的主治醫生。
掛了電話,陸星沉又去衛生間洗了三遍澡,終於壓下了心理上的那股噁心,才回到桌上,把面倒了,重新給自己下了一碗。一不留地全部吃下去,確定肚子有了些微飽腹,他起身才把桌面和廚房收拾得乾乾淨淨準備睡了。
睡前他終於點開了掛著個明晃晃小紅點的微信。
他父親的來信在第一條。
【星沉,爸爸和王先生約好了你和王小姐的見面。時間是這週中午十二點,地點在xx路咖啡廳,記得按時去。王小姐剛從國外回來,聽說是一位出的大家閨秀,你的媽媽應該能就此給你一些不錯的建議。】這條信息禮貌溫和,但沒有一點平常父子之間的親近。
再往前的信息數量不多,但也都是這個調調。
【星沉,如果有什麼不適應可以告訴何秘書。】【這週六有家庭聚會,記得按時參加。】【家裡送來了一批新鮮水果,我讓何秘書送一血到你那裡去。】……
雖然看著有些生疏,但關切也是實實在在的——假如不是一個月才有一條的話。
一月一條,整整齊齊,而且時間都是每月初一,像是把這件事當成了一件每月一號刷新的任務。
但陸星沉並沒有什麼不滿。
他在讓他相親的微信下回了一條【好】。
在這整個公寓,牆上、屜裡、手機相冊等等只要能經常看到的地方,都沒有掛和相片裝飾畫有關的東西,唯一的例外是客廳電視櫃旁,那上面擺了一張全家福。
四個人,保養得宜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女,和兩個約莫二十四五歲的青年。
青年裡俊美凜冽的是陸星沉,雋秀溫柔的是顧遐。
但陸星沉和顧遐沒有血緣關係。
這是一個狗血而又俗套的故事,在陸星沉剛出生的時候,顧家夫因為生意上的事長途勞累引動了胎氣,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生下了陸星沉。
然而或許是醫院護士不夠又太過忙碌,又或許是管理存在漏,不知道怎麼竟把孩子給錯了。
這一錯就錯了二十多年。
父慈子孝,母子親近,二十年來除了顧遐身體不太好,時不時會進個醫院外,家裡沒什麼不和順的地方。
誰知道在兒子二十三歲這一年晴天一個霹靂,直接告訴他們兒子不是自己親兒子,親生兒子落在外二十多年。
可想而知顧家夫當時是什麼心情。
但親兒子還是得找回來的,陸星沉是孤兒,他們上門認親並沒有特別大的阻力,而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情也很深,況且顧遐親生父母又找不到,顧母捨不得他出去受苦,乾脆讓顧遐管陸星沉叫哥哥,還是留在身邊照顧,也是打著讓他們彼此親近的主意。
但陸星沉在自己賺了錢後,就用工作的理由很快搬了出來,這幾年只是隔些子回去吃頓飯。
陸星沉不覺得人和人之間有天生就註定的緣分。父母與子女之間的緣分來自血緣,但起始於他們對幼小孩子的庇護。
而陸星沉,早就過了需要尋求庇護的年紀了。
維持著現在這種禮貌中帶著疏遠的距離,在他看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