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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多從來都不改都桀驁不馴。

爭鬥和廝殺是妖族天，就如同動物的野，這種天和野在貓科動物中又尤甚。

然而在今天，在面對面前這個貨真價實的人類的時候，這種天如同溫馴的綿羊，又像一碰就散的泡沫，完全不起一點反抗意識。

這不是因為他的本能失效了，而是另一種凌駕於爭鬥之上的本能——趨利避害的生存本能在向主人示警。

隨著它的回答落下，陸星沉的手在小黑貓身體上輕輕撫過。

餘多能覺到，那些原本藏在血管裡蠢蠢動伺機想要將他焚燒成灰的東西，突然溫馴下來。

陸星沉若有所思地對它笑了，說:“早點好起來，萬一我死了，你就得幫忙還債了。”餘多:……閉嘴把你。

它正憤憤不平呢，突然就覺到身體裡，隨著陸星沉這句話落下，那一絲被它嚥下去，卻如同炸彈一樣始終潛伏在血管裡的陸星沉的血，突然分解散開。在血絲主人輕輕撫摸它脊背的動作中，慢慢變成了一股能量，被它的身體收。

冥冥中，餘多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

那種變化難以具體形容，但它知道自己必定得到了絕大好處。

那點憤憤霎時間被它丟到了九霄雲外，無數疑問伴隨著驚喜一同冒出來。

這個人——不，他真的是人類嗎？

他血中為什麼會帶著那種恐怖的力量？

他自己知道嗎？

他是不是故意誘使我下他的血的？

這種種猜測當然是沒有答案的。

陸星沉收回手不再關注餘多後，黑貓被收斂的野和不馴又冒出來了些。

它靜靜注視著陸星沉，然後出人意料地。包括它自己都沒想到地，跳到了陸星沉身上。

雖然這個人類看起來詭異又危險，但探究這種危險不也正是一種刺嗎？

貓總是樂於作死的。

它雖然不能完全算是一隻貓，但在以貓的形態凝形的時候，就具有了貓的天。

陸星沉看了懷裡仰著金眼睛，故作無辜看著他的小黑貓，考慮要是他真不幸嗝，這傢伙得幫他履行賭注，總算沒再扔回去，拎著小黑貓的後頸，將它提起來，放在了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麼，先前這隻貓呆在他的脖子旁還令他極其不舒服，現在卻突然覺也還行。

像是……知道它做不了什麼了。

一人一貓簡短的結束，一行人稍稍了下自己的目的。

陸星沉:“我們在想辦法離開這個夢境。”江含月:“你知道這是夢境？”

“不錯。”他緊接著這樣說，語氣裡是居高臨下，如同大人對孩子，高位對低位的讚許。

陸星沉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轉而看向顧遐，據他所知，顧遐並沒有參加今晚的鑑賞會。

顧遐在他的目光中抿了抿，他想起了夢中那些片段，已經到嘴邊的，原先準備好的說辭突然哽在喉嚨中，吐不出。

夢中給的記憶碎片其實並不算多，甚至串不成完整的故事，但隨同這些碎片記憶一同復甦的覺卻在告訴他，不能騙哥哥，哥哥最厭惡欺騙，一旦被戳穿，他的信任將永久失，不可恢復。

“我知道了這裡出現了異常，哥哥你在這裡，我來找你。”不能欺騙，但能避重就輕。

陸星沉皺了皺眉，這個說法當然漏百出且不合邏輯，但他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看向江含月。

江含月:“為了救一些蠢貨。”他們沒有彼此繼續探究各自話的真假，陸星沉道:“我要上樓，一起嗎？”江含月點頭。

不同於陸星沉先前走的時候的小心翼翼，江含月沒有收斂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也不曾小心掩藏身形，他用一種堪稱狂妄的姿態行走在這棟充斥著妖魔的大樓，中途遇上的幾波小妖被他隨手拍死。

姿態從容自若。

假如這是在拍電影，必然給他身後必然有bgm。

方令安不大掩飾地吹捧道:“江大師今年多少歲？總覺能有您這功力的應當都鬍子花白，沒想到您這麼年輕。”他現在一點也沒攻略主角的想法了，只恨沒有早點發現這個世界的真實等級，要是早點發現，他絕對離主角要多遠有多遠，挨都不挨一下。但這會兒已經在大樓裡，就只能儘可能找金大腿抱，爭取苟過一波，活下來。

他選中的金大腿就是江含月。

雖然這個人嘲諷主角，極像炮灰，但看這配置，怎麼著應該也是一個小boss，不至於一回合就死。

比起對他提防且身邊事故多發的主角，這個應當能活過好幾集，且還有真本事的姓江的顯然更安全一點。

他心裡更安全一點的江大師本沒有將心思分給他的吹捧，突兀地說了一句:“三十秒。”方令安一愣:“什麼三十秒？”陸星沉含笑道:“他說我還有三十——不，現在應當是二十六秒，就會被穿心而死。”方令斐臉一沉，死死抓住陸星沉的手，陸星沉指腹輕輕擦過他的指尖略作安。

他的確是不大在意江含月的話的，若說死，幾個月前那個山崖下他就該死了。

那是他一生中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落在山崖下，身體四分五裂，幾乎死於一隻惡鬼之手，只是他沒有魂歸冥府，他復活了。

有些人接觸死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