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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順著方令斐的話做了。

從背部和方令斐手掌相接處的地方傳來了覺，以他現在靈之極的知，幾乎能夠清楚的在腦子裡描畫出這隻手。

修長的手指，優美的指節，微涼的皮膚，甚至掌心微不可查的細紋，都在腦海裡一一浮現。

陸星沉微微出了一點神，溫度有點低，衣服是不是沒有穿夠，他這樣想。

思及此，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穿著衣服，布料也不算薄，又是怎麼覺到方令斐掌心的溫度，怎麼會有如此鮮明的皮膚接觸之？

心裡突然有了些不太妙的預。

陸星沉咔噠咔噠轉頭，看到了身後，他背部原本應該被衣服包裹的地方，現在一片空蕩蕩。

風一吹，有點涼。

很明顯，那些地方的衣服被他自己的火焰燒了。

陸星沉:……

他剛剛怎麼說的來著？

——這世上，沒有火焰能到我的衣角。

對，不能到他的衣角，但能直接燒了他的衣服。

江含月本來陰冷蒼白不像活人的臉上，角勾出了一個嘲諷且討打的笑，連對方居然沒死這件驚奇之事都先放到了一邊，說道:“沒有火焰能到你的衣角？衣服都被燒了，醜。”

“呵。”末了，他還加了這樣一個字。

陸星沉:……

油然而生的惱怒從心裡冒出來，就像是孔雀開屏向世人炫耀自己華美的尾羽，有人卻膽大包天地嘲諷它的股。

陸·現在只有五歲·寶寶突然覺得很生氣，他快氣死了。

他覺得自己合該擁有世界上最璀璨的容貌，最華美的羽，而現在，這個醜陋而又沒有眼的人類居然敢嘲諷他被燒了的、難看的衣角。

這種覺，形容一下，就像是他沉浸在血脈之中的記憶裡，久遠之前，先祖們御使著火焰，卻又在偶然的偶然，因為尚且是一隻幼鳥，不能完全控制好而導致灼燒了羽，就那麼——禿了一小塊。

卻有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指著那一塊嘲笑。

就，很想，一翅膀扇過去，燒死那個不長眼的。

他抬起手，火星已經在眼睛裡若隱若現，就要凝聚成小小的火焰的一瞬間——陸星沉倏然從那種惱羞成怒的狀態中離出來。

顧遐關切地問:“哥哥，你怎麼樣？”陸星沉這才發現他一脫離那種狀態，就下意識用手捏著鼻樑，藉此遮擋住眼中異樣的神。

“沒什麼。”眼簾闔了闔又睜開，陸星沉看似恢復了正常。

顧遐放下了心:“那就好。”方令斐也鬆開了悄然皺緊的眉頭。

但陸星沉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從那種覺中離。

還餘留了些混合了惱羞成怒和傲慢的憤怒被他壓在心裡。

按理說這種不自主的情緒爆發應當引起陸星沉的警惕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升不起忌憚之心，就像是冥冥中知道這只是正常的生長過程，這是他壓抑在靈魂中的本能天。

本能天？

想到這裡，陸星沉頓了頓，腦袋上忍不住冒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先前幾度遇險的時候他的本能天沒有蹦出來，火焰爆發神鳥凝形的時候，火焰沒有爆發出來，但被人嘲諷了醜之後，它蹦了出來。

陸星沉:……所以他妖族那位先祖到底是什麼小公舉？

鳥的形狀，孔雀？麻雀？總不可能是山**？

不知道自己在被燒烤的邊緣走了一圈，江含月開口，繼續在做燒烤的邊緣反覆橫跳:“你為什麼沒死？”顧遐臉一冷:“江大師慎言！”剛剛還對一個醜字引出了本的連鎖反應，甚至還惱羞成怒想把人燒烤了的陸星沉對這句類似於詛咒的話卻反而沒有任何生氣的覺，只是微微側頭，帶著疑地盯著江含月灰的眼睛:“我為什麼要死？”江含月似乎也正被莫大的謎團困擾，他說:“因為我看到了你的死亡，在命運編織的大網中，你本該死亡。”邊彎出冰冷的弧度，陸星沉沒有覺得被冒犯，但瞳孔深處那一點點紅似乎閃了閃，在向著金轉變。

他氣質沉靜如月亮高懸，那雙眼睛卻有著像是太陽一樣熾熱的、不可一世的傲慢，這雙傲慢的眼睛的主人清清淡淡地、平靜地說:“我不信命運。”黑暗更濃，這濃重的黑暗中亮起微光。

來自江含月的眼睛。

那雙灰的眼睛此時不再如同冰封的雪原，裡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線，細線融合成了一面鏡子，陸星沉從鏡子裡看見了自己的臉。

這場景實在詭異莫名，在這詭異的氛圍中，江含月開口:“十五分鐘之後，你將會被利爪穿心而死。”方令斐神徹徹底底冷了下來，他不覺得這個人真的能看到命運，只覺得這個人在詛咒陸星沉。

妖魔鬼怪都出來了，再來一個會詛咒的人又有什麼奇怪？

方影帝下意識尋找趁手的武器，打算給這個灰袍人一下子，讓這個嘴賤且惡毒的傢伙去跟大地相親相愛。

陸星沉阻止了方令斐的動作。

他向江含月問道:“這是你的眼睛看到的未來？”

“對。”江含月在一瞬間的沉默之後，給了肯定的答覆。

他從陸星沉的神態中確定了，這個人看到了他眼睛的異狀。不是簡簡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