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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下山，下山的路走著更加崎嶇不穩，秋瑤一邊走一邊對陸宴說起孟衡，這是他來到這邊後第三個親近的人類，他覺得很開心，免不了囉嗦了些。

陸宴耐著子聽，隨意問了句，“你覺得他好還是我好？”這麼幼稚的話一脫口，他自己就先愣住了，覆水難收，剛要說話掩飾，就聽秋瑤大聲道:“當然是你，你是最好的。”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陸宴的心跳快了一拍，他因為秋瑤的一句話，而短暫地忘了呼。心裡鈍鈍的疼，胃裡也是，整個身體裡都像是了很多很多東西，五味雜沉甸甸的都是心事。

秋瑤太過純粹了，可就算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卻因貪戀這份美好，而放不開。

他們當天就回去了，再過幾天就是節，高速公路上非常擁堵，小半天的路程堵了就有三四個小時，好不容易從高速上下來，陸宴臉上染上疲倦，他很少會自己開那麼久的車程。秋瑤已經睡過去了，身體微微蜷縮，身上蓋的是陸宴的外套。

節裡一直在他家裡做事的阿姨回老家了，家裡頭好久沒開火了，他打算帶秋瑤先去外面吃點東西，等紅燈時，陸宴側過身想要叫醒秋瑤。就在這時，突然就聽幾聲急促鳴笛，他扭頭看去，只見一輛紅福特竟橫衝直撞穿過馬路，直線朝自己這邊駛來。

太陽繃緊，後腦勺發麻，方向盤右轉，黑的轎車猛地轉彎，秋瑤的腦袋撞在玻璃上，陸宴提高聲音喊道:“秋瑤，把頭低下去。”秋瑤昏昏沉沉睜開眼，見到聽到的是刺耳的鳴笛，跳綠的燈，紛紛四散的車，還有一輛像是瘋了的紅福特。

他們的車撞在了護欄上，福特便追著他們的車直勾勾撞了上來。

車前玻璃頃刻碎裂，陸宴扯開安全帶，在玻璃碎片落下前，抱住了秋瑤，護在他身前。

秋瑤睜大眼，他呆滯地看著陸宴，見他額頭上爬滿了血，聽他急促的息，身體彷彿被定住，一動不敢動。

陸宴忍著後背的疼痛，蹙眉低頭看著秋瑤，看他面染惶恐，抬起手輕輕撫上秋瑤的臉。被玻璃劃開的手臂溢出鮮血來，血水滴在秋瑤的臉上。陸宴身上的力氣失的很快，他的身體往下跌，額頭抵在秋瑤的肩膀上，聲音緩慢微弱，他說:“沒事的，不用擔心。”福特連著撞了幾下，整輛車都在晃，那震盪讓秋瑤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被一點點摧毀。

他叫著陸宴的名字，用力扯開安全帶，一腳踹開右側的車門，拖著陸宴從車裡摔了出來。他們摔進護欄裡，身體碾過景觀叢，秋瑤的臉被掛刺劃傷，卻顧不得這些，急急忙忙站起來去看陸宴的情況。

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最有一下，紅福特的半個車頭都凹陷了進去。秋瑤聽到聲響，打了個哆嗦，抬眼看去，福特的門被推開，一個女人拿著刀下來。

不知是誰叫的救護車和警車，一聲接著一聲的警笛聲似乎就在耳邊，有人看到是個女人拿著刀，一陣驚呼，大喊道:“是陶媛，陶媛活過來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大家都紛紛拿出手機，真的像是見鬼了一樣，驚懼地看著這一幕。

陶曉拿著刀，她臉上也都是血，傷的不輕。她跌跌撞撞像是瘋了一樣跑過去，哭著大喊道:“陸宴，陪我姐姐的命來。”話音落下，她揚起刀來，橫衝直撞刺了過來。陸宴猛地攬住秋瑤，慣使然，連思考都不必，左肩上一涼，想要扎進他心口的刀劃開了他的肩膀。陸宴皺眉，反手直接用手握住了刀刃。

陶曉刀，利刃硬生生劃開皮，她咒罵著陸宴，哭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是，為什麼死的是我的姐姐，為什麼上次在車裡的人不是你？”陸宴呼一滯，“你說什麼？”秋瑤臉上都是血，是陸宴的血。

他被陸宴護在身後，看著朝他們跑來的警察，看著陶曉被人擒住，聽她瘋狂的笑崩潰的哭，聽她說:“許微寒不是一直護著你嗎？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陸宴，他是因為你才殘廢的，那輛車撞的不是他，應該是你。”秋瑤總覺得現在的歡喜像是偷來的，是他從許微寒那偷來的。

他本不敢去看陸宴，他怕看了，自己就從這一場美夢裡清醒了。

第31章31救護車的聲音尖利刺耳，秋瑤呆呆站著，有人把他擠開，他看著陸宴被扶上救護車。秋瑤的身體微動，他聽到有人說:“快上來。”他被推了一下，打了個趔趄，快要摔倒時，有人將他拉住，撈了上去。

救護車內，醫護人員脫掉了陸宴的外套，深的大衣模糊了鮮血的顏，裡面的衣已經暈開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醫護人員給陸宴做了止血，秋瑤捂著嘴，呆呆地看著他。陸宴忍著疼，眉頭緊皺，他瞥見秋瑤臉上的驚恐，了乾澀的嘴，想要安他，讓他不要害怕，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陸宴了很多血，秋瑤的視野被那抹紅佈滿，渾身都在發抖。

他坐在角落，聽著陸宴越來越虛弱的氣息，聽著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像是魔音，輕的重的，都變成了一針，紮在心裡。

救護車好像變成了一列駛向無名地的火車，秋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