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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某處麻麻木木的疼,覺到陸宴的動靜,他慢騰騰挪動著,下巴磕在陸宴大腿上,往他身上一趴。毯子滑下來,陸宴朝他背上看了一眼,勾起毯替他蓋好。

秋瑤的聲音綿軟,比以往更會撒嬌,小聲說:“我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陸宴明知故問,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秋瑤的眉角。

宴的聲音好溫柔啊,秋瑤抬起手,剛才的話不知不覺都要忘了。他輕輕湊過去,小聲說:“我也不知道。”陸宴就笑了,他覺得秋瑤特別可愛,現在的樣子像是隻小貓,抓著主人的手,暗暗撒嬌。

他摸了摸秋瑤的頭髮,茸茸的髮絲在手心裡摩擦,他低下頭,在他眉梢上吻了吻。

空氣裡像是飄著糖,陸宴的吻都是甜的,秋瑤閉上眼,有些睏倦又不想睡過去,打起神撐開眼皮,試圖把陸宴給看全了。

元旦過去後,再過兩個月就是節。陸宴打算放到那個時候和他父親挑明,他不希望把許微寒給帶到這件事來。

許微寒的母親要在過年前去南海觀音那燒香,她是比較相信氣運這一說,自許微寒車禍後,她便更是神神叨叨。知道許微寒住在陸宴那宅子裡,因為是陸宴的房子,她也不好多摻和,只是背地裡偷偷請了幾個師傅算了一下房子的風水,把那桃樹挪掉其實也是她先提了一提。

許母去了三亞,在那邊燒香拜佛,似乎還覺得不夠,特地打了電話,拜託陸宴去一下就在高安市邊上的那座山,那裡的香火也旺,據說是特別靈驗的。陸宴當然是不可能拒絕的,便應了下來。

宴自己開車,秋瑤坐在副駕駛上,他一知道陸宴是要去給許微寒燒香祈禱,心裡就不樂意,鬱鬱寡歡悶悶不樂更是瞭然於臉上。陸宴側頭看他,不無奈道:“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勉強自己。”

“那讓你一個人去給他祈佛嗎,我才不要。”陸宴失笑,對他說:“是他媽媽拜託我的事,我總不能推脫。”秋瑤一個腦袋兩個大,按著太陽,額頭往邊上的玻璃窗上磕,一邊撞一邊嘀咕:“煩死了。”許母說的那座山離海新區距離不遠,開車過去差不多小半天就到了,陸宴提前訂好了酒店。山上的寺廟的確是很靈驗,香火旺,來的人多。現在不管是山下還是半山都有農家樂或者小規模的酒店,陸宴沿著山路上去,車子停在了一塊平地上,在這裡有一個小莊子,他們今晚就住在這。

宴預定的還太晚,基本上好的房間都沒了,穿過錯落有致的小院,一間間廂房裡頭都有人住著,引路的服務員告訴他們,這些人明天一早就要去燒香,據說是要搶頭香。

“頭香?”陸宴困惑,服務生問:“你們難道不是挑好時間來的嗎?”陸宴擺了擺手,“我就是想要過來燒柱香。”

“那沒事,既然是普通香客,那你們明天睡晚一些再過去就行了。”陸宴點頭,服務員指著靠角落的那間房,“就這裡,房間有些小,衛生間在外面,但現在房源緊缺,這就在山裡的房間幾乎是沒了。”陸宴謝過,攬著秋瑤的肩膀,推開門往裡走去。

第29章29訂的是大房,但那大概是打折過的,也就比單人稍微大了些,天還沒到晚上,房間裡卻已昏暗。牆壁上是有扇小窗的,打開窗看不到光,都被外頭長在牆角的樹枝給擋住了。

宴重新關上了窗,拉好泛黃的窗簾,他轉過身,看著這個仄的小房間,無聲嘆了口氣,對秋瑤說:“房間只訂到了這樣的,今晚只能湊合了。”

“沒關係,我覺得好的。”秋瑤在邊坐下,晃了兩下,“咯吱”響著,他愣了愣。

宴沒忍住笑了出來,走到邊在他身旁坐下,手臂被秋瑤拉住,他順勢撲上去,在秋瑤耳邊吹氣,笑道:“還覺得好嗎?”兩個人的重量疊,動一動,就晃得厲害,聲音更是大。秋瑤也笑了,埋在陸宴懷裡,小聲說:“這個,怎麼聽著那麼不牢固。”陸宴把他撈起來,在他臉上親了親,打趣道:“就是不知道這裡的隔音怎麼樣。”開了燈,燈光的顏是柔軟昏黃,他們窩在小上躺了片刻,算是休息。

宴開了小半天的車,中間只在休息站停歇過,應該是真的累了,靠在上很快就睡了過去。秋瑤則是睡不著,他趴在陸宴懷裡,受他呼頻率,聽他起伏心跳,妄想著自己與陸宴是一體的。

到了傍晚的時候,陸宴悠悠轉醒,只是因為剛醒來,身體惰惰地躺著,隔了片刻,飄散的思緒才慢慢回籠,他打了個哈切,低頭看著懷裡的秋瑤。

秋瑤最近瘦了些,剛開始見到時那臉上的嬰兒肥消失了,一張清瘦漂亮的臉,從任何角度一眼看去,都是讓人暗自心驚的美。

他就這樣看著,直到秋瑤睫微顫,緩緩睜開眼,彷彿是一個慢動作,一個把美貌放大的慢動作,展現在陸宴的眼前。

在那個瞬間裡,陸宴突然覺得眼前的小孩有些陌生,這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下一秒他的脖子被摟住。秋瑤從他懷裡鑽出來,側臉貼在他的脖頸邊,笑嘻嘻撒著嬌說:“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