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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大了。他把自己半個腦袋也靠在了陸宴的枕頭上，他們捱得很近很近，秋瑤的手指輕輕蹭過陸宴的眉，順著眉心往下，在鼻樑上摩.挲。

秋瑤自己玩了會兒，見陸宴還沒醒過來的意思，就有些興致缺缺了。他收回手，在陸宴身邊躺了十來分鐘就起來了。他穿上衣服，在房間了轉了幾圈，趴在玻璃窗上看外面的海景。一直到落沉下海平面，他才沒忍住，轉過身走到邊，半趴在陸宴身上，兩手圈成圓，圍著陸宴的右耳，對著耳朵小聲說:“陸宴，你醒醒，我想出去玩。”他聲音小小的，說了等於沒說，見陸宴還是沒動靜，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撒開手，竟然張開嘴咬了一下陸宴的耳朵。

陸宴的睫顫抖，打了個哆嗦，然後就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懷裡突然一沉，秋瑤探出腦袋，伸手捧住他的臉，咕噥道:“我餓了，我想出去。”陸宴還有些懵，他眨了眨眼，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聲音啞啞的，“我剛做夢，夢見有隻小狗要把我的耳朵咬下來。”秋瑤有些臉紅了，鬆開手，下巴磕在陸宴的口，不太想講人話，“汪汪汪”了幾聲。

陸宴仰躺著，肩膀顫抖，笑聲從口震出。秋瑤聽到他的笑，把頭埋得更低了。

陸宴把他抱起來，幾乎是圈在自己懷裡的，捏了捏他的下巴，輕聲道:“走吧，我帶你出去。”開派對的地方是在樓下，服務員帶著他們過去，轉了好幾個拐角才到的。陸宴推開門，便看到了許微寒和孟濤爭執的一幕，他上前出手，秋瑤愣了愣，見他焦急的樣子，也立即跟上前去。

周圍鬧哄哄的，秋瑤躲在陸宴身後，看著四周的人。

那些人在說什麼？陸宴在生氣嗎？秋瑤心裡忐忑不安，仰起頭，看到了陸宴那段繃緊的下頜，還有對另外一個人如影隨形的眼神。

遊輪酒吧裡的光線不算明亮，昏暗之下，所有人都看著陸宴和孟濤之間，而只有秋瑤，順著陸宴那一閃而過的目光看去，錯開幾個人，最終準確無誤落在了許微寒的臉上。

秋瑤輕輕眨眼，幾許光掉在他眼裡。他又回頭看著陸宴，那個人已經看不出動怒了，好像被人諷刺被人暗罵的人不是自己，在短暫的失控後，他又變成了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陸宴察覺到秋瑤看著自己，以為他有什麼事，低下頭，眉輕動，低聲問:“怎麼了？”秋瑤搖頭又點頭，猶豫數秒，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膛左側，聲音很輕很輕，他說:“這裡有些悶。”陸宴了他的頭髮，剛想安撫他，就聽邊上的氣聲，而後有人說:“和陶媛長得真一模一樣，說了都是雙胞胎了，能不像嗎？”放在秋瑤頭髮上的手掌變得僵硬，秋瑤覺到了陸宴的顫抖，他愣了愣，先是聽到了許微寒的聲音，焦急擔憂，而後就看到一個女人朝他們這邊走來，似曾相似的臉。

那個漂亮的女人，他是見過的。在那個大宅子裡，穿著一件藕粉的衣服，像是桃花的顏，站在樹下，對著身邊的人輕輕笑道:“這真的不會開花嗎？”她身邊的人就說:“不會，如果開花了的話，就換一種不會開花的。”秋瑤嚇得葉子都抖了抖，一陣風吹來，桃葉酥酥而響。秋瑤看到那站在一起的倆人，陸宴臉上的溫柔刺目。他想到了在宅子裡聽到的各種談資，陸宴是什麼樣的人？他真的有很多很多情人，真的是三心二意朝朝暮暮嗎？

秋瑤以前是從不會在意這些，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心裡好悶好難受，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話。

陶媛的妹妹陶曉穿著一條粉的裙子，漂亮的臉上施了淡妝，她走到陸宴面前，與陶媛一模一樣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她說:“陸先生，您還記得我姐姐嗎？”孟濤等人在旁看著好戲，陸宴面無表情，許微寒剛要上前就被人從後拉住。陸宴下頜微動，他沒有回答，昏昏暗暗的光影裡，陶曉和陶媛疊合在一起，恍惚間那張臉上沾滿了血跡。他又想到了那天，他掛斷了那通電話，幾秒之後，窗外掉下一個黑影，又是幾秒之後，他的助理驚慌失措地來找他，說陶媛死了。

他來到樓下，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也看到了血模糊的那個人。周圍鬨鬧喧譁，救護人員趕來，拿的不是擔架，而是裹屍袋。他呆呆地看著，後背被推搡，一下子站不穩直接跪在了地上，郭詔安要來扶他，卻被他躲開。

一片的兵荒馬亂，世界像是被分割成了一塊塊碎片，他呆呆地跪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他們的最後一通電話，陶媛大吼著，“陸宴，我要讓你這輩子都忘不了我。”她做到了，她成了陸宴這一生都不可能遺忘的噩夢。

陶曉步步近，陸宴像是真的被嚇到，後退了幾步。有人發出嘲笑，“陸宴，你這是害怕了啊？”

“所以說，傷天害理的事別做，害死了人，是要還的。”

“閉嘴。”許微寒猛地掙開，揮拳就要打去，卻被人狠狠推開。他呼一滯，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身後有雙手扶住了他。許微寒一愣，回頭看去，竟然是秋瑤。

許微寒站穩，低聲道謝。秋瑤搖了搖頭，他從陸宴身後走了出來，擋在了陸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