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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出我三釐米了。

我生氣的，覺得這事兒有損我當爹的尊嚴。

但又想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雛鷹也要振翅高飛的，長吧，長得高點兒壯點兒，以後出去多幹兩份活，他負責給我養老。

雖然我嘴上吐槽袁天的情書，但還是好好地疊起來，夾在了我最喜歡的一本書裡。

袁天寫:袁淶，我喜歡你。

他還寫:你讓我覺得，太陽真的是熱的。

我告訴他這話說得沒道理，因為無論有沒有我，太陽都確實是熱的。

但袁天反駁:“不是，有你才是熱的。”他有語言天賦的，可以去寫詩。

子就這麼過著，過得還好的。

袁天第一次收到工資的時候，我帶著他出去吃了頓大餐——麻辣燙。

他吃得特開心，出來後還是使勁兒把他的工資卡往我口袋裡。

我拿他沒辦法，只好暫時幫他收著，我說:“代為保管，給你攢老婆本。”

“你是我老婆。”他說，“給你的。”我已經被他磨得沒了脾氣，就算他這麼說，我也懶得教訓他了。

做夢吧。

年輕人總是要有夢可做的。

我本來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無風無，混子，袁天每天撥我，我就裝腔作勢地裝聽不見。

但是沒想到，生活是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意外的。

星期五下午，我接到袁天工廠領導打來的電話，跟我說袁天跟人在廠子裡打起來了。

第27章27兒子在外面打架，這事兒是我意料之外的。

袁天不在我身邊的時候，看著少言寡語的，之前我跟救助站的阿姨聊天，她也說，她跟袁天接觸的時候，那小子幾乎不吭聲。

這麼個悶葫蘆，原來還是個暴脾氣。

不過這事兒也搞笑的，都是大人了，上班打架還叫家長，這是小學生嗎？

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去了，而且打車過去的，怕人家等急了。

等我到那兒，直接去他們主任的辦公室，袁天這傢伙，半邊臉都腫了，站那兒氣鼓鼓的，跟誰欠他錢了似的。

見我來了，袁天立刻轉過來拉我，叫我名字。

我拍了一下他的手，過去問主任:“劉主任，這是怎麼了？”我真成他爹了。

劉主任說:“他把人打壞了，進醫院了。”我心說，這可真是厲害，賠錢少不了了。

我這一天天養活兒子，還得搭著錢給他賠人家的醫藥費，掐指一算，書店可以關門大吉了。

袁天說:“他先惹我。”

“那你就動手啊？”我拍了他一下，說，“你先別說話，回去再倆再掰扯。”劉主任就給我簡單說了一下對方的情況，進醫院了是真的，但倒是沒嚴重到會讓我賠得傾家蕩產，不過那家人估計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帶錢帶禮物去道歉肯定免不了了。

這些事兒指望袁天辦那肯定白扯，都得我這個當爹的出面。

劉主任說:“咱們廠子有嚴格規定的，他這算是嚴重違紀了。”於是袁天就這麼成功失業了。

我們倆出來的時候，他低著頭走在我後面，我頭頂夕陽，心力瘁。

好的工作，雖然上下班遠了點兒，但至少能讓他在這個社會上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

現在好了，被開除了，他還能幹嘛呢？

我被他搞得心情糟透了，好多年沒這麼心煩過。

我們倆走到工廠大門口的時候，我站住了，回頭質問他:“因為什麼？”他低著頭，攥著拳頭，看這樣還沒消氣。

他說:“王明欠打。”

“我看你也欠打的，”我沒好氣兒地說他，“這回好了，工作沒了，我看你以後怎麼辦。”袁天抬起頭看我，一點兒不心虛地直視著我說:“我不後悔。”

“那你可真厲害。”我問他:“那你說說，他因為什麼欠打？”

“他說咱倆關係不正經。”袁天聲音冷冰冰的，咬牙切齒的，“說你……”袁天不說了。

“說我什麼？”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走近他問，“那個覺王明的，說什麼了？把你氣這樣？”結果袁天抱住了我，他說:“不告訴你，不好的話不給你聽。”袁天牛的，總是能戳我心窩子。

“不好的話不給我聽，你自己聽著？”

“嗯。”他抱著我晃了晃，說，“你只聽好的。”

“那什麼是好的？”

“你好看，”袁天說，“對我好，我最喜歡你。”我最喜歡你。

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歌裡唱: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裡，我最喜歡你。

第28章28有時候我確實不太知道應該怎麼回應袁天。

給他點兒陽光，他就能燦爛。

但我要是一點兒陽光都不給他，又怕他這棵小植物就此枯萎了。

我下不了那個狠心。

袁天在夕陽裡抱著我說最喜歡我，莫名讓我覺得特別窩心。

這小子會的，知道我心臟長在哪兒，知道我心臟上那塊兒最軟，他專挑最軟的那塊兒捏，也不使勁兒，但捏得我酸酸的。

“最喜歡我？”

“嗯，最喜歡你。”袁天說，“袁淶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