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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去用吧,用完蓋子擰緊哦。”郝晉陽剛鬆了口氣要走,又被小宓攔住:“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桌上有紅糖啊?”郝晉陽想說,卻不敢說,其實每次小宓來姨媽都吼得整個辦公室都聽得見,什麼老孃不行了,老孃蛋碎了,尼瑪擰巴到一塊兒了等等。接著就會聞見一股濃郁的生薑味,是她拿著一把大勺子在拼命地攪拌惡的體,誰還不知道有這麼一瓶玩意兒啊。
“算了算了,你走吧!”小宓將頭轉向一邊,但郝晉陽剛走幾步就聽見背後傳來兩個字:“下!”讓他突然覺得人生有點晦澀。
總之俞任傑喝到了薑茶,革命階級任務圓滿完成。下午的時候大家一起開了案件會議,討論這次成為社會熱點的馬路襲擊案。
程斌和俞任傑前去探訪八邊形先生的那天,組員也探訪了其他受害者。他們受的傷並沒有八邊形先生那麼嚴重,但也有傷口或者輕微內傷。組員們紛紛反饋,訪問過程充斥著受害人的憤怒哀嚎,大多時間都是聽他們訴說自己傷得有多嚴重,罪犯是多麼不可饒恕的。
胖胃說:“昨天我和西施去了市北地區的蔡先生家,蔡先生被人用子打了腦袋,腫了一個大包。問他話真是困難,他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的,百分之八十的內容都在罵髒話。講了半天也講不清楚案情,只顧著把頭往我肚子上頂,讓我摸摸他腦袋上的包。”西施笑道:“胖胃摸完他腦袋上的包,他還嫌不夠,硬讓我摸。你說我雖然是個已婚已育婦女吧,也不能隨便摸別人腦袋啊?但我一摸,這包還真的超大,你們說奇怪不奇怪,都好幾天了,還這麼大一個包。”她握著拳頭形容著腫包的大小:“後來我們去另外一名受害人家裡,遇到一個大媽,她硬說她被打的事兒不是馬路襲擊者乾的,而是她的兒媳婦找人乾的。她把家裡人,從大兒子到小女兒,從兒媳到侄子,吐槽了個遍,在她嘴裡沒一個好人。好說歹說,她才肯吐點細節來…我覺得我們是去當居委會調解員的。”小宓和郝晉陽也表示有類似遭遇,受害人不是面目可憎就是內心醜陋,有種走在路上活該被打的覺。在強調沒人真的活該被打的道理後,程斌總結:“可以看出,犯人在選擇受害人的時候有一定的取向,他更習慣挑選面相不善或者與人社有障礙的人。”這個說法雖然還是帶有貶義,但好聽多了,大家紛紛點頭。
俞任傑也用含蓄的話語做了一定的猜測:“可能襲擊者以前受過不公正的待遇,給他施加傷害的人有與受害者類似的容貌或氣質特徵。也可能襲擊者只是有攻擊衝動,選擇這些面向不善的人恰好可以抵消他的罪惡。”大家又是點頭。郝晉陽心想,說白了,不就有些人長得欠揍,就被揍了唄,說這麼文雅反而不好理解。此後二隊又討論了歷史案件之間時間和地理位置關係,分配了今後兩天的工作安排,結束了這個會議。
下班後程斌先開車將俞任傑載到他的水簾裡,撿了一些必需品打包,再驅車到達他的“婚房”。如程斌所說,他的新房確實很新,牆壁雪白,地板光亮得找不到一絲瑕疵。俞任傑想起他家泡了水而翹起的地板,進門時故意不換鞋,狠狠踩了幾腳嶄新的地板作為報復。
程斌見了,喉結動了動,卻轉過臉去專心為他找拖鞋:“你的房子都這樣了,怎麼沒想過回爸媽家住一段時間?”
“我爸媽家?”俞任傑自嘲地笑了笑:“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程斌倒是知道的,只是太久沒有與他聊過工作以外的話題,不知該說什麼,又想說些什麼,就隨口這麼問了。他想了想,又問:“你媽還像以前一樣老嘮叨你麼?”
“一如既往,連我上班喝了幾杯水都要過問。”俞任傑從客廳踩回來,留下一串腳印,順手接過程斌遞給他的拖鞋:“這玩意兒新的舊的?你沒腳氣吧?”
“新的,沒穿過,昨天超市剛買的。”程斌剛說完,臉變了變,加了一句:“便宜你了。”俞任傑也不客氣,甚至有些得意地換上了:“雖然我媽確實煩,我爸也煩——我爸這兩年變得我我媽一樣了,但我不住回去的主要原因是,他們住的是一室戶,我睡沙發都擠不下。”程斌愣了一愣:“你家不有好幾套房麼,怎麼要住一室戶?”這次俞任傑掛上了一個苦笑:“能租的都租出去了,租金都拿來還貸了,就我這點工資還背了不少債呢,不然住你家麼?”
“你家又買房了?”
“你媽沒和你說啊?”
“我媽和你媽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程斌無奈地說。
俞任傑也是知道的,一時忘了而已。許久沒和老同學聊起雙方的家裡,這麼一說起來,許多回憶片段紛紛湧入腦海,他頓了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哎了一聲。
程斌看著他,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第31章馬路襲擊案(4)俞任傑的母親叫任霞,程斌的母親叫王慧,兩人是許多年前相識的。
她倆同一年結婚,幾乎同時搬進同一個小區,又湊巧住在同一棟住宅樓,一來二去就識了。年齡相近,興趣相似,她們慢慢成了閨。
那時倆姐妹的老公——俞任傑和程斌的父親,工作年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