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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裡面一幢居民樓的門口,那兒有幾節臺階,臺階後是一扇自動門和一排居民信箱。自動門邊上裝了一隻應器,住客要刷卡才能進門。
“過了會兒老東西回來把孫子接走了,那時都好的,等回到家裡,小東西開始不對了。”老張搖了搖頭,一副可惜了的模樣:“我看著救命車嗚啊嗚啊地開進來,再嗚啊嗚啊地開出去,救護員當時就說這小孩該不行了…你們說作孽吧!”聽他繪聲繪地說了半天,兩人愣是什麼都沒清楚,程斌問道:“既然是回家之後不舒服的,和大門口有什麼關係?”
“梁伯來找我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說的呀!就算救護員說是中毒,但誰知道他們回家吃了什麼東西,又幹了什麼事情了,幹嘛賴我們保安公司呀,是不是?說得好像是我們管理不到位一樣…”老張掀起帽子扇了扇,又重新戴上:“但梁伯和我講了,他孫子從下午四點開始,在家裡什麼都沒吃過,所以他咬定是在他走開的那段時間裡出了問題,還問我小東西有沒有走出大門口呢。”
“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俞仁杰問道。
“哦呦,我怎麼知道呢,小區這麼大,那麼多人進進出出,我哪有時間幫他看孩子!”老張轉過頭道:“你們看到沒有?”
“沒有。”另外兩名保安異口同聲地回答,他們都窩在一邊在看手機。
老張又從煙盒裡抖出兩支菸,咧嘴一笑:“要不要來一,大前門的。”
“不用了,謝謝。”程斌再次拒絕。
於是他悻悻地把出的香菸抖了回去,又將煙盒回了上衣口袋裡。
“梁伯把孩子領回去的時候,小孩還在大門裡頭嗎?”俞仁杰看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口袋開口。
“可不是嘛。”老張說:“我們這裡保安管得很緊,所有生臉都要登記才能進小區,沒有房卡還刷不進樓裡,老東西就走開了兩三分鐘吧,所以他放心把小孩扔在大廳裡也是有點道理的。反正他回來的時候,小孩就在原地,他是這麼告訴我的。”俞仁杰點了點頭,與程斌一起望向保安室裡的一排灰白顯示器:“我看你們這兒是有監控的,在大樓門口的那個位置有攝像頭吧?”
“有的呀,有的,我已經和上頭打過電話了,讓他們把錄像找出來。現在所有的錄像都在天上,我手裡沒有錄像帶的。”老張慌慌張張地回答。
兩人聽得雲裡霧裡,民警小劉為他們解釋:“他的意思是,數據都保存在雲端,要去他們總部的數據庫調把東西取出來。”
“原來如此。”程斌與俞仁杰點了點頭:“大概要花多久?”老張望了眼牆上的時鐘道:“前面小李說他在外面有事,一會兒完事了就幫我搞,估計一個小時以內吧。”
“好,”程斌應了一聲:“梁伯現在在哪兒?我們去見見他。”
“還在醫院呢,沒回來。”老張隔著帽子撓了撓頭:“說是哪個醫院來的?應該就是離我們這兒最近的那家,等等,我給你們找個地址和電話來。”梁伯名為梁國彥,今年69歲,是大華新村4號樓901室的居民。在老伴兒去世後,他與兒子兒媳住在一起,加上三年前出生的孫子,一共是四口人。如今孩子出了事兒,全家人趕去了醫院,家裡成了空城。程斌看了眼時間,決定趁監控錄像調來之前,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梁博的孫子被送往的是離這兒十分鐘車程的第三人民醫院,程斌和俞任傑沒有開車,想蹭小劉的警車,但小劉取來的是一輛破爛的助動車,一坐上去就和燃脂機似的,抖個不停。小劉把耳朵上的煙咬進了嘴裡:“要麼我先過去,你們一會兒跟來?”助動車的尾氣吹得兩人頭上一陣發寒,程斌很快便放棄了回家取車的計劃,而是打開手機,叫了一輛出租車。無奈周圍汽車來來往往,就是沒人接單,直到加了十塊錢調度費才有人應答,且是秒搶。他記下了這兩出租車的車牌,給俞任傑:“明天你把這個號碼給王叔叔,讓他看著辦。”俞任傑木訥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僵硬地將紙條進了口袋裡。程斌見狀,同樣僵硬地指著前方的道路:“我們去那兒等,那裡方便上車。”月影斑駁,樹葉婆娑。程斌的皮鞋踩在水泥路上梆梆作響,讓俞任傑聽得好生心煩,直到上了汽車,腦海裡還有一片迴響,俞任傑簡直想把他的鞋子扒下來,直接扔出車窗外去。
第三人民醫院坐落於附近最寬的兩條馬路的叉口,大晚上的仍是人來人往,燈火輝煌。
梁伯就坐在急救室的門口的長椅上,緊緊蜷曲著身體,像一隻乾癟的老蝦。而他的兒子和兒媳就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一人沉默,一人哭泣,無人言語。與所有受害者的家屬一樣,他們呈現出一種近乎於絕望的痛苦。
小劉就靠在玻璃門外望著那一家人,程斌和俞任傑與他打了個招呼,隨後與他一起隱在門外,遲遲不想進入。
這時小劉的煙已經完,滿嘴的尼古丁的氣息:“我跟過來做什麼呢?其實有你們就夠了,要麼我回去了。”瞥了眼身邊的程斌,俞任傑伸手拍了拍小劉的肩膀:“你就當沒事陪陪我們嘛。”
“陪你們幹嘛,我不能回家陪老婆嘛,都這麼晚了,真是的。”但小劉仍是沒走,而是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紅河牌的。這次程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