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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哪了?丟到路上了?還是丟周巍家裡了?
謝嶼把昨天那少得可憐的記憶來來回回翻了個遍,可始終沒有半點印象。
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謝嶼知道那個月餅是周巍隨便拿的,沒有什麼特殊含義,可他就是覺得不一樣。
對他而言,不一樣。
那個月餅出現的時機太好,好到心裡空缺的某一處正好被填上,填得滿滿當當。
謝嶼想了想,打開廁所門,漏出一點縫隙,喊道:“周巍,你看到我的那個蛋黃味兒的月餅了嗎?”
“在我那兒呢。”周巍說,“你餓了?”聽到月餅沒有丟,謝嶼鬆了一口氣,道:“沒,你幫我收著,我等會兒找你拿。”沒有聽到周巍的應聲,謝嶼也沒太放在心上,他把門關上後,便打開淋浴開始沖澡。
洗完澡,謝嶼穿好衣服出來,拎著吹風機走到客廳。
“月餅呢?”謝嶼問。
“這麼急做什麼,月餅又不會跑掉,先把頭髮吹了吧。”周巍說著,從謝嶼手裡拿過吹風機,找了個座上,“過來,我幫你吹。”謝嶼依言過去坐下。周巍找的孔在沙發後面,那個地方有點窄,線伸不長,周巍在沙發上坐下後,謝嶼就沒地兒坐。
“欸,要不你坐著,我站著吧。”周巍作勢要起身。
謝嶼拍了他一下,把他壓了回去,“不用,我坐地上就行。”謝嶼沒等周巍拒絕,一股坐了下來,等了一會兒,卻見周巍一直沒有反應,他微微側頭看了過去,奇怪道:“不吹嗎?”周巍看著抵在他襠下的謝嶼,心情有些……微妙。他按了按眉心,趕緊驅散掉心裡那些綺念,拿起吹風機正道:“吹!”謝嶼頭髮稍微有點長,大半頭髮過了耳尖,周巍手指穿過他的髮梢的時候,問了一聲:“你多久沒剪頭髮了?”
“大概有一個半月了。”謝嶼被摸得有些舒服,神慵懶地眯了眯眼。
“你這頭髮得剪了。”周巍說,“不然老曹要找你談天。”
“老曹這個也管?”謝嶼挑眉。
“他管得可多了。”周巍把風往上打了打,吹著髮旋,“什麼作風作紀,儀容儀表他都管。”周巍挑起一綹頭髮在掌心掂了掂,“你這就屬於儀容儀表不合格。”
“儀容儀表不合格會怎麼樣?”謝嶼問,“寫檢討嗎?”
“那倒不至於。”周巍說,“就是頂多帶你去學校外面十元理髮店剪個頭。”
“......”謝嶼沉默至少有兩三秒,才開口道:“真的、假的啊?”周巍莫名地從中聽出了一絲顫音,忍笑道:“真的,我以前就搞過,還被老曹帶過去理了個寸頭,大半個月不敢見人。”雖然看不到謝嶼的臉,但是周巍大致可以猜到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多半是“信了你的”。
周巍忍俊不,“沒騙你。”謝嶼有些將信將疑起來,遲疑道:“那……你說的那個寸頭,它帥嗎?”
“它不是帥不帥的問題。”周巍張口就來梗,“它真的是那種、那種很少見的,它的頭髮很平坦,一摸就沒有,它短短的,很可愛。遺憾的是那天師傅手太快,我沒能看清它的模樣……”梗還沒接完,周巍已經笑得說不出來話了。
謝嶼也笑得捧腹,撈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扔過去,“神經病啊!”倆人笑了半天才緩了過來。
頭髮吹了一半,也沒了後續,兩人就這樣癱在沙發上,手挨著在。
過了一會兒,謝嶼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下午兩點了,開口道:“走不走?”
“走。”周巍起身。
關門的時候,謝嶼想起了那個差點又被遺忘的月餅。他朝周巍問道:“我那月餅呢?”周巍一頓,看他,“還惦記著呢?”
“一直記著呢。”謝嶼說,“快還給我吧。”周巍沉了片刻。
謝嶼心咯噔一跳,“你不會吃了吧。”
“沒有。”周巍說,“你不是不喜歡蛋黃味兒的嗎?”
“我是不喜歡,我也不吃……”就想收著。後面的半截話,謝嶼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這種莫名其妙的怪癖實在難以啟齒。謝嶼含混道:“反正你給我就是了。”
“那個蛋黃味兒的我已經吃了。”周巍說。
謝嶼瞪大眼睛,“你剛不是說沒吃嗎?!”周巍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似是有些心虛地別開目光,“反正蛋黃味兒的已經沒了。但是,”周巍頓了下,嘴角輕輕上揚,“還有一個別的味兒的。”
“嗯?”
“手伸出來。”
“哦。”謝嶼把手攤開,周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藍紙盒包裝的緻月餅,放到他的掌心。
“蓮蓉味的。”周巍說。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個蛋黃味兒的月餅不翼而飛了,謝嶼握著手裡這個蓮蓉味的月餅,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動。
周巍看著謝嶼,有些揣測不定他的情緒,忐忑道:“喜歡嗎?”謝嶼看著周巍小心翼翼的模樣,緩緩收緊了手指:“喜歡。”真的很喜歡。
你也好,月餅也好,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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