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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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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淒厲的號角聲劃破夕陽。夷南武士們第一次目睹了梟軍兇悍的身影。沒有任何徵兆,披著黑犀甲的梟武士就像烏雲一般從天際飛來,徑直越過城牆,朝宮城湧去。但到宮城附近,趁夷南軍匆忙調動時,梟武士突然轉向,直撲長堤。

梟武士的鐵弓輕易潰了長堤上的守軍,經過短暫而又殘酷的搏殺,迅速佔據了長堤盡頭的高臺。銀翼侯曾在這裡指揮夷南武士力戰百越水師,現在卻被兇惡的巨梟覆蓋。夷南軍倉促的反擊被一名身材畸形的武士擊退,他佝僂著背,烏黑的石矛呼嘯著撕碎夷南武士的甲冑、肢體,無人能懾其鋒芒。

梟武士什伍為組,輪番飛起,殺周圍船隻的舟手。他們居高臨下,弓矢強勁,不多時就將散落的舟船清剿一空,封鎖了湖灣進入瑤湖的出口。

梟軍沒有立刻攻城,給了夷南軍息的機會。他們調集了最強的弓手守住城池和宮牆高處,然後調最銳的武士,準備反擊。

與他們想象中峭魃君虞漫山遍野的魔軍不同,梟武士的數量並不多,總計不過千餘。但他們跨梟而行,來去如風,無論水面、陸地還是天空都無法對他們構成阻礙,使圍殲梟軍成為一個本無法實現的幻想。

奇怪的是,梟軍佔據了高臺之後,除了封鎖湖灣,並沒有太多舉動。甚至沒有利用他們無與倫比的飛翔優勢,對夷南軍進行俯襲。

夕陽沒入山巒,大地逐漸被黑暗籠罩。夷南的軍官大聲下令,號角聲不時響起,數以千計的火炬從城中四處湧至長堤。經過與百越一役之後,夷南可以上陣的武士不足萬餘,折損超過三成。

戰鼓聲音響起,夷南軍組成密集陣勢,形成一個正面寬有百人,縱深五十丈的龐大戰陣,緩緩朝梟軍壓去。戰陣第一排是盾手,他們揹負長矛,身前的巨盾以硬木製成,外面包著厚銅,高度從頸下一直垂到腳面,只出一雙眼睛。

在南荒,夷南是唯一採取百越戰陣的大國。其它澤貊、榕甌、獠人的武士,大都沒有盾手、矛手、弓手的嚴格區分。夷南嚴密的戰陣,有效阻擋了梟武士的鐵弓,緩慢卻毫不停頓地近高臺。一旦夷南軍重新佔據長堤,梟武士只能退入湖中。那些夜梟雖然兇悍,但很難長時間不加休息地飛行作戰。一個必要的落足地,對梟軍來說尤為重要。也許夷南軍可以利用這一點退梟軍。

一頭夜梟從高臺上展開雙翼,兇狠地飛撲過來。離夷南軍還有十餘丈,梟背上佝僂的武士雙足一蹬,身體彎曲得像一顆蝦球,翻滾著撞上盾牆。

「篷」的一聲震響,專魚弓起的背脊狠狠撞在兩隻木盾之間,接著身體一橫,石矛墨線般飛出,從一名夷南武士頸後穿過,帶出一篷血雨。

專魚怪吼一聲,石矛車輪般翻滾舞動,他身材佝僂,下巴幾乎彎到膝蓋,就像爬在地上一樣可笑,但他手中的石矛卻兇狠異常,如同慘毒的蜂刺狠狠從夷南武士的腹、下、大腿穿過。

持盾的武士濺血跌開,後面的矛手圍過來,結成槍陣。那名佝僂的武士將石矛負在彎曲的駝背上,雙手舞動猶如車輪。黑曜石製成的矛頭鋒利無比,輕易就斬斷了矛手的兵器,接著撕開他們的皮甲,劃開血

夷南武士的戰陣被破開一個缺口,中間一片混亂。忽然圍攻的矛手讓開一道縫隙,白的戰馬怒龍般躍出,一柄七尺長刀捲起狂飆直劈下來。

專魚雙手持矛,怪叫著架住長刀,格的一聲,矛柄被長刀劈開,刀風所及,將專魚背上厚厚的犀甲劃出一道長痕。

刀鋒及體的剎那,專魚就地滾開,他單膝跪地,身上沾滿灰土和血跡,握著斷矛在地中,沉重地氣。

銀翼侯橫刀跨在馬上,花白的山羊鬍翹起,他銀盔銀甲,身材雖然乾瘦,卻氣勢凌人,火光中如同天神。

記住地阯發布頁www.91ks.online銀翼侯這一刀傷了專魚的氣脈,他調息良久,才嘶啞著喉嚨道:「梟王座下先鋒專魚,見過翼侯爺!」銀翼侯中氣十足地喝道:「梟王何在!敢與老夫陣前一戰麼!」聲音滾滾傳來。

黑暗中,一雙血紅的眼睛驀然張開。

辰瑤纖柔的手指在絲綢上撫過,「這是紅的,有火的熱度。取件素淨的來。」

「是。」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音。這些不需要光線的侍女像在白晝中一樣,給女王更換過衣裳,然後躬身退出。

辰瑤解開衣帶,小心地重新結好,免得壓迫到腹部。她癸水已遲了半月,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懷上了身孕。

當初辰瑤並沒有告訴子微先元實情。辰瑤可以嫁給任何一個人,但絕不會嫁給他。作為夷南的女王,辰瑤不可能嫁給一個註定不會停留的子。她最好的選擇就是隱藏孩子生父的真實身份,託稱於神明的賜示。辰瑤相信,一切質疑都會隨著王子誕生消失,因為這個孩子降生時,將會有九種異狀。

與子微先元猜測的不同,辰瑤並不想殺死他。但辰瑤也不希望秘密會被人洩漏。辰瑤給他安置了一個合適的去處,那裡飲食酒具,歌舞樂器應有盡有,一切都依照君主的禮制,只少了一樣:光線。

子微先元知道辰瑤想要的是什麼,他並不吝嗇。不過讓他居住在夷南先王埋骨的冥宮,終生不見天,縱然有辰瑤悉心陪伴,他也絕不願意。因為他的血脈註定他將夭幻於九天之上,不會被任何事物束縛。

一聲淒厲的慘叫透過腳下的磚石,隱隱傳來。辰瑤厭惡地皺起眉頭。該來的終究會來,縱然厭惡也沒有辦法。

「來人!」辰瑤喚來侍女。

空氣越來越溼,衣衫像浸了水,溼漉漉貼在身上,令人呼不暢。

一名身材健碩的光頭武士拿起烙鐵,按在妖物的身體上。那隻面目妖異的人形鳥尖聲啼叫,雪白高聳的右戰慄地抖動著,左卻幾乎被烙鐵烙平,留下斑駁的紫黑烙痕。她雙翼穿在鋒利的鉤尖上,額間的豎目滴下烏黑的血珠,鳥狀的尖喙發出嘎嘎地怪叫。

辰瑤挽著手,嬌美的身影在黑暗中只顯出一個淡淡的影子。冥宮唯一的光源來自於武士旁邊的火爐,暗紅的炭火微微晃動,映出妖物身下動的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