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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桌兩旁的同事們說:董事長在看手機。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無聲的,口型做得特別大。
高管們面面相覷,那我們也看會吧,放鬆放鬆。
於是會議室裡,一個個英們全都掏出手機調整模式,有媳婦的找媳婦,沒媳婦的找微博,不玩微博的看朋友圈。
一道目光從上方掃下來,高管們趕忙收手機,正襟危坐,他們還沒裝好樣子,就聽董事長道:“休息兩分鐘。”高管們西裝下繃著的身子一塌,又聽董事長髮話:“出去活動一下。”於是他們都輕拉辦公椅起身,正經地離開辦公室。
“這周不加班。”董事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語調鬆散。
高管們的正維持不下去了。下半年先是南沈西戚對立,爭一個政府的大項目,後出現大量戚家醜聞,導致戚氏的股價低到一個從未有過的程度,持續低了一個多月,大家都熬成了老頭老婆子。
雖然平時待遇好到沒話說,董事長還時不時給他們加薪,他們也沒想過在戚氏有難時身而出,但這幾個月累是真累,現在終於能不加班了!
高管們頓時沒了形象,他們就擠在會議室門裡外抱頭拍肩,無語凝噎。
戚以潦看著照片,沒多少血的勾了勾:“今年的年會,允許帶一名家屬。”
“……”高管們互相用眼神,他們飛快提取信息。董事長,年會,帶家屬,組起來就是:董事長有家屬了,要在年會那時候帶過來。
一秘被秘書處的瓜姑娘們推到了章枕辦公室門口,她理理職業裝領子,了耳邊碎髮,敲門進去,中規中矩地轉述瓜姑娘們的問題:“枕美人,現階段董事長身邊的小妖是……”美人黑了臉:“我弟。”一秘破天荒地沒了職業素養,在辦公室裡飆高音:“你榮升成了國舅爺?”章枕:“……”
“別亂說。”他病白的面上盡是嚴肅。
一秘做了個給嘴上拉鍊的手勢,同時也回了個“我懂”的眼神。
在那之後,一秘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沒吃到瓜倒也還好,麻煩的是,瓜吃到了,味甜汁多還香,可你要閉緊嘴捂住鼻子,不能讓人發現你吃了瓜。.這一年,有人和去年一樣忙碌,忙到頭卡里還是那麼點錢,有人求愛成功有人離婚,有人意外身亡有人艱難出生。世上有形形的人,每天都有太多的故事在上演。
茭白則是覺自己沒做什麼,秋天就過去了。沒做什麼,冬天就來了。
一轉眼,已經到了年底。
茭白在大雪天出院,坐的輪椅,他被章枕抱上車,一路看著雪景回了蘭墨府。
接他的是披著銀紗的古堡,老雞湯底的火鍋。
餐桌旁多了個專門為茭白定製的椅子,能保護他的尾椎,他坐上去,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火鍋,不摸著撐起來的肚皮嘆,還是活著好啊。
“白白,”章枕趁他高興,說了個事,“年後我想跟三哥請一段時間假。”
“可以啊。”茭白扭頭,上他眼裡的期待,“在家陪陪我。”章枕笑起來:“嗯!”火鍋的熱氣往上撲騰,茭白正對著的是一個高窄窗戶,他仰著頭看,能看見一塊雪天,火鍋被襯托得更加美味,有暖氣得蘭墨府也待得越發舒適。
“哥,”茭白搭上章枕的脖子,隔著薄上衣,他依舊薄瘦削的肩膀,“你現在是多久看一次醫生?”
“每週都去。”章枕拿勺子在鍋裡撈萵筍條,他的神態還算可以,只是眼珠往茭白那轉了一下。
“等我能站起來走了,我陪你去吧。”茭白說。
“當”章枕手裡的勺子掉進了鍋裡,他怔怔地坐著。
茭白抱了抱他。
章枕抓住茭白的手,捂蓋自己的臉。
手心有溼熱的體,茭白一頓,他又想起了他從小助手那訛來的條件,腦闊疼,真的就疼。那時候他白天頂著被掐的脖子跟沒長好的三肋骨從醫院步行前往熙園,晚上在沈家祠堂罰跪,回去又捱了三十鞭的處罰,身體,神心理都受了傷,只想擺脫狗屎的豪門圈跑路,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來,他哪曉得後來能上朋友,有了捨不得丟掉的人。
當初有多得意,後來就有多後悔。
茭白送了自己一句話,小助手說他提的那條件不能作廢,他只能等到那時再找出路。
應該有出路的吧,活都活下來了,不是嗎。.“哥,你兜裡手機在響。”茭白喊章枕。
章枕放下茭白的手,他垂頭看手機,一雙桃花眼紅紅的,睫被鹹澀眼淚濡溼,眉頭打結。
既清純美貌,又滄桑病態。
茭白靠在特製的椅子裡,蒼白的臉被火鍋燻得泛粉,他的眼皮有了要打架的趨勢,困了。
“白白,是鬱響的電話。”章枕將手機舉到茭白耳邊,“那頭不是他,是他哥。”茭白撐了撐眼睫:“鬱嶺?”手機另一頭響起低沉應聲:“是我。”鬱嶺說他對他弟隱瞞了茭白的事:“我在國外看著他,抱歉沒能回國。”
“你看好你弟就行。”茭白說,“岑家跟沈家戚家合作,對付沈氏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岑家跟兩家都不是盟友關係,懂我的意思嗎?”鬱嶺沉默了一會:“我為岑家做事,你在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