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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乎是受到了酒的侵蝕,耐心比平常還要多,對於茭白的疑問,他幾乎都回答了,譬如這個問題。

“膩了。”他說。

茭白腦殼疼,果然啊,這位身邊的人換來換去,是因為新鮮沒了。就跟其他霸總的伴同理。

姜焉跟了戚以潦幾個月,茭白對自己的音沒信心,他肯定是破不了那記錄了,只求能讓戚以潦膩晚點,等他把活躍度搞過50。

“三哥,你還沒對姜焉膩的時候,為什麼把他給你老友啊?”茭白聲音模糊。

“不是給,是他自願。”戚以潦輕描淡寫,“那晚老沈看上了他,我問他意思,他說他想多打一份工。”茭白一愣。戚以潦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那就是真的。

他想不明白,姜焉都賺那麼多錢了,為什麼還一副很缺的樣子?樂隊主唱怎麼就跟要填補無底似的。

姜焉去了北城,還繼續搞音樂嗎?

茭白嚼著牛乾,思緒飄到了去年,他記得沈家派沈而銨來接他那回,戚以潦有讓章枕將南城的局勢透給他,問他怎麼選擇,是他自己說要回南城。

這麼說,姜焉對前僱主的評價沒誇大其詞。戚以潦是真的紳士有風度。

茭白的眼前冷不丁地展出刻了一大片“剋制”二字的書桌,他咕嚕嚥下牛乾,胡思亂想了起來。

房裡不知不覺沉入靜謐中。

茭白原本還能維持盯視戚以潦的舉動,慢慢就困頓地耷拉了腦袋,手裡的牛乾袋子也從指間滑落在地。

戚以潦掀起眼簾,泛著血絲的眸中沒絲毫渾沉之,他坐起來,著額頭,睨了眼腦袋往下磕的青年:“你把我問醒了,自己卻打瞌睡。”靜躺的牛乾袋子被拖鞋踩中,發出受驚的聲響。

椅子上的茭白沒醒。

戚以潦肩背直,單手拖住年輕人的下巴,微屈的手指往下,撫上他的脖頸,指腹描摹他的血管跟脈搏。

半晌,戚以潦彎,黑鬢角擦過他蒼白的耳朵,暗冷的目光盯著虛空,半抿的間吐出一個詞:“mesonoxian。”茭白的臉歪在他掌心裡,閉著眼,無意識地翻譯:“午夜。”

“乖。”戚以潦愉悅地笑著直起身,他的腦袋怪異地不斷偏擺,視線掃過整個房間的邊邊角角,“午夜已到,新的一天來臨了。”

“小白,早上好。”戚以潦拍兩下青年的臉頰。

茭白“啪”地拍開。

他那一下導致自己的身子卻往旁邊倒,整個栽向了戚以潦。

如果茭白是醒著的,那他就是社會死亡。

因為他的頭剛好撞在了戚以潦的褲釦那裡,臉貼著……

戚以潦微仰頭看天花板,他的神情淡然溫和,被打開的那隻手卻僵在半空,指尖神經質地發顫,關節冷硬。手背到小臂,再到整條胳膊,半邊身子,上半身,下半身,全身的血都凍住,凍僵。

如同一個死物,一件經上帝之手多次雕刻過的最佳工藝。

剋制。

戚以潦鬆開滲血的牙關,低不可聞地默唸。

然後,他扣住還埋在他身前的青年後頸,將人撈開,撥到椅背上面,拿著煙盒跟打火機去了客廳。.那晚茭白睡得很沉,他不知道自己距離戚家家主最大的秘密只差睜個眼,距離死亡也只差睜眼。

章枕找了個時間帶茭白去廟裡拜了拜,搞了個平安符。

下山途中,茭白的符的繩子斷了,掉沒了。

黴運要來的信號都這麼狗血,很《斷翅》。

章枕要回寺廟再給茭白求一個符,茭白沒讓,他不戴了。符哪有脖子上的“天星”a附件管用。

不過,項鍊也不是茭白的私有物。

他已經猜到這是鬱家兄弟的羈絆,等見到鬱響就還回去。

章枕因為符斷了一事憂心忡忡,茭白該吃吃該喝喝,之後的半個月,他還了趙叔的恩情,刷戚家主僕的活躍度,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平安無事。

直到……

有一天中午,茭白從班主任那回教室,發現桌兜裡治療皮炎的藥沒了。

茭白是一個人坐的,就在靠牆的最後一組第一排。他把桌兜裡的東西都拿出來,還是沒找到藥。

但他確定自己早上有帶。

而且還不止藥丟失,他媽的口罩也沒了!

茭白將課桌上的所有東西一樣樣整理好,放回桌兜裡,他將椅子往後一扯,站起來,轉過身。

班裡本就沒什麼嘈雜聲,所以他的椅子腿摩擦聲尤為刺耳。

做題的學生都停下來,一道道視線往茭白那挪。

茭白指了下自己的桌兜:“我放在裡面的藥跟口罩,誰拿走了?”沒人出聲。

茭白沒暴力傾向,他不會掄起椅子砸牆上,也不會無能咆哮。可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

那藥是章枕給他的,對他的皮炎很有用,沒準能只好。

茭白用起來很節省,每次都擠出黃豆大小,一點一點塗,現在才開始用的那一支沒了,這不是割他的嗎?

“轉學過來當天,我就說了我有很嚴重的皮炎,可能大家當時都在專心學習,聽過就忘。”茭白看著一中成績上的天之驕子,以及家境上的天之驕子,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說,“那我再說一次,我的皮炎非常嚴重,不是隻有夏天才曬不了太陽,其他季節也不能直多久。”

“就今天這個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