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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茭白等禮珏找他,等了兩天又兩天,確定楮東汕沒把他還活著的消息透出去。
楮東汕的做法符合他的痴情男配之首人設,他可是為了禮珏,從一個不管家族企業的紈絝公子哥主動進公司學習,頭破血地和沈而銨爭,為禮珏買醉痛哭最多次,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禮珏追著沈而銨跑的絕世慘批。一見禮珏誤終生。
茭白大概也能揣測出他的想法。
對楮東汕來說,去年這麼一個有主的小玩意,竟然敢當著主子的面勾引他,試圖憑自己那身皮挑起他們老友不合,還給自己主子氣受。今年那小玩意又不知靠什麼攀上了他的另一個老友。
這樣私生活亂虛榮心強心術不正的人,不適合待在純潔乾淨的禮珏身邊。
搞不好禮珏醒來的一番連哭帶茫然呢喃,更加深了楮東汕的理解。
所以,既然禮珏以為人死了,那就死了吧。
最好兩人以後都不要有際,免得禮珏被利用,被連累。
茭白沒什麼阻礙地接受了這個現狀,禮珏暫時不出現也好,反正他現在的主力是戚家主僕。.茭白不需要每天給老變態讀書唸經文,一週就週末去蘭墨府。到目前為止都沒捱過戒尺,最嚴重的一回是全程咬著戒尺,罰抄了一本佛經。
佛經抄完,戒尺都溼了。
那佛經還是老太太的手抄本,字是真的絕,她人也是真的配得上“老不死”三字。
即便還沒遭過體罰,茭白依舊不想去。
西城的冬天很漫長,其他城市都進入了,西城還天寒地凍。蘭墨府又在深山裡,風呼啦吹過,光是聽那沙沙聲就能從頭涼到腳。這對骨頭有傷的茭白來說,很不好受。
有一次,茭白在園子裡背一兩句書,就抖啊抖。
戚家的保衛隊長戚大被弟兄們推搡著上前,問:白少,你抖什麼。
茭白鼻涕都要出來了,他勾勾手讓對方過來些,神秘兮兮道:“我在把身上的冷氣抖掉。”戚大:“……”等茭白第二個週末來的時候,進門就被一股暖風撲中,他拽下臉上的口罩圍巾,拔了帽子無語凝噎。
草,蘭墨府可算是有暖氣了。
茭白終於不用裹成熊,穿個薄線衫就行,他把厚重的大外套脫了,整個人擺脫了小病老頭狀態,走路都是輕快的。
柳姨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長廊一頭,她看茭白的眼神,像看一個遊走於規矩之外的異類:“蘭墨府世代都沒裝過一臺空調,更別說是暖氣。”茭白咬著維c,似笑非笑,所以呢?關你事。
“先生器重你,是你的榮幸,希望你能多為他出力,展現你的價值,擔起這份殊榮,別總是在他面前投機取巧,他工作太累,你的存在是給他解壓用的,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柳姨拿出平時很少亮相的那副面孔,她那口吻跟架勢,讓茭白聯想到那些年代劇里老爺少爺的媽,能裝腔作勢把自己當蔥。
茭白掏耳朵:“柳姨,你最近是不是在追什麼劇啊?怎麼講話一股子,”他嬉笑,“八點檔老掉牙的封建信老嬤嬤臺詞?”年輕人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眼裡卻沒笑意,只有純粹的冷與惡。
柳姨不知怎麼後背微涼,她垂下眼,又恢復成了平的柔順婉約:“湯在廚房,恆溫,想喝自己去盛。”茭白不想喝。
全是各種藥湯,喝一口,接下來三天胃裡翻上來的都是那味兒。
但良藥苦口。
茭白自個去盛了半碗湯,捏鼻子一口悶掉,他不擔心柳姨在湯裡做文章。
柳姨要是那麼做,無疑是在自爆,要跟他同歸於盡。
茭白喝完湯漱了口,他琢磨柳姨警告他這事,戚以潦知不知情。畢竟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還是試探一下吧。
萬一柳姨是大家族沒有自我的老忠僕,身是戚家人,死是戚家鬼,一切都為戚家服務,她把他腦補成禍國妖孽,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搞死他呢?
不是沒可能啊,古早狗血漫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發生不了的。
茭白火速給戚以潦打電話。
戚以潦那頭剛開完會,正在回辦公室,他私人手機響的那一瞬,跟在後面的秘書助理們集體靜止了一秒,嗖嗖嗖地擠眉眼。全然沒了前一刻的英白領範。
一秘目不斜視,看似十分有職業守,但眼角還是瞄了一眼。
戚以潦進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遙控器解鎖,按了一個鍵。他背後那面智能玻璃牆瞬間一變。
那是幾個文件夾。
戚以潦點進其中一個,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監控,覆蓋了整個蘭墨府。
其中一個方位的監控被選中,窗口最大化。
青年趴在廚房左側的食材區,塌著一把細,手肘壓在桌前,一隻手拿手機,一隻手揪……
大白菜葉子。
戚以潦端起溫熱的清茶抿了口,發出一個低而隨和的音節:“嗯?”茭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變態監視,他把葉子揪得細碎:“三哥,晚上你要我讀哪一頁?我先練習練習,省得我磕巴了影響效率。”戚以潦道:“今晚我有應酬。”
“那你忙。”茭白秒掛。
戚以潦看監控裡的人把揪下來的碎菜葉都攏了攏,沒扔掉,而是抓進一個小孔的籃子裡,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