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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椅子被輕輕拉開，有人坐了上去。

“昨天我們也沒有好好的聊聊，基本上都是我說你在走神……今天瞧你心情不錯，所以重新問一下，尊敬的索希斯先生，”乾淨的指甲在杯沿上劃過，隱隱有些不知所措的羞澀之，刻意溫柔的用先生稱呼對方，故意帶著幾分俏皮的打趣，“你可以給我分出你寶貴的一點點時間，與我好好聊一聊嗎？”索希斯瞧了一眼早飯，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見狀客雅抿了抿，意識到現在的索希斯可能並不願意開口，不過按照從前的記憶來看，過去的索希斯就算不願意開口通常也不會拒絕讓人難堪，不像現在……不願意，便懶得去做偽裝。

記憶中的他與現在的他差距太大，大到客雅對著他的面容有些失神，許久過後才找回了平常心:“我記得你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索希斯歪著頭看向窗外，並不熱情的開口:“那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客雅摸著桌子上的水杯低下頭。以前的索希斯是位俊美的少年，體貼優雅的跟眼前這位即冷淡又桀驁不馴的男人完全不像是一個人。不過……他抬頭一笑，那又怎麼樣呢，人生如此漫長，又有幾個人是不會變得？

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的變化？

“記不住了。”客雅說:“我不太喜歡往後看。”

“很巧。”索希斯聽他如此說扭過頭用正臉對著他:“我也不喜歡往後看。”客雅見他終於有了想要談的意思，立刻推著手中的飯，“我做的，不知道是否符合你的口味。”索希斯道了聲謝，但是沒有動一口。

客雅心中失落，連著表情都有幾分落寞無法藏好的表現了出來。

“這艘船真大。”他嘆息一聲，移開了目光，四處打量著身處的房間，臉上帶著幾分嚮往，幾分懷念，“可比我住的樹屋大多了。”他說到這裡比劃著正方形，意思是他的房間很小，擺設簡單，“我的屋子小不說還住著兩個同族的孩子，晚上的時候三個人擠著一間房總是休息不好，就像是今早的森萊伊先生說的那樣……”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立刻嚥下了不該說的話，如同沒察覺到索希斯探究的目光，生硬的扔掉這個話題，直接說著下一句:“看著你們，我還真是有點懷念，熱熱鬧鬧的覺真的是很不錯。”索希斯垂下了眼簾，用食指摸了摸骨節處的數字。

如果是一般人，估計聽到這些話的第一反應是客雅再說這船真大，在說這船這麼大你們為什麼還要擠在一起？還有他說的森萊伊早上抱怨休息不好等話語，要是聽的人想得多，一定會認為森萊伊說了很多不滿意的抱怨，然後一邊思考著自己是否還要在這裡繼續住下去，一邊對森萊伊生出些不滿的情緒。

但那是大多數人的思維做法，而索希斯從來都是不屬於“大部分”的人，所謂的正常的第一反應在他身上也很少出現。

所以他在聽到客雅這些話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森萊伊說了什麼，不是到底擠不擠，而是——“你要是懷念，我下午就送你回去，你住在哪裡？”他朝著客雅抬手示意，很乾脆的要把對方送走。

客雅頓了頓，笑容不變，“我的家在哪裡我也很想回答你，可現在回不回答你都是沒有用的話語。我昨天跟你說過了，我的家已經被蛇人毀了，所以我無處可去。”他說完這些搖頭無奈道:“看來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面對他的指責索希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反應，反而還在說:“當人有了落腳的地方，找到了合適的房子，房子裡面住著想要放進去的人自然就是有家了。”他從一旁拿出一袋金幣一邊說:“有家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看你想不想有，我覺得以你的相貌格，在找到新的家人也不是什麼難題，老地址沒有換一個新住所就是。”他說完將手中的金幣往前遞去，“等到了下個城鎮我送你去房屋介紹所，給你找個安穩的新家。”聽到他這樣直白的攆人客雅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能有其他選擇嗎？你現在帶著這麼多的人，難道就不能在你的身邊留出個位置給我？”

“不能。”聽他這樣說索希斯將手鬆開，仍由金袋子掉在客雅的腳邊，“我這個人比較任，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玩手段，也就不喜歡帶著玩手段的你明白嗎？”客雅聽明白了他的話，他吃醋的幼稚行為非但沒有為他拉住索希斯不說，甚至還讓索希斯對他的印象變得不好。意識到這一點客雅嘆了口氣，也沒有狡辯，也沒有裝傻，他倒是承認的快，“對不起，是我犯傻了，我也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那種話……還真是難看啊……”而且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這樣的直接的不給人面子……

前半句話客雅說了，後半句話他對著索希斯的臉只能嚥下。

現在的索希斯照比少年時期的他不好接近多了………………………………………………森萊伊探出半個身子向前傾去，專注的觀察著前方的老人。

船上的老人穿著破舊的灰袍，身材瘦小，一雙倒三角的眼中只有眼白，手上拿著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看樣子有幾分古怪，瞧上去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