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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落在靈雲山上，化作一個孤冷的身影。

“裴覺，這麼早就回來了？”面而來的兩姐弟衝她招了招手笑道。

而這人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便徑直離開。

兩姐弟中的弟弟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姐姐嘲地勾了勾嘴角眼神跟著離去的身影:“好歹我們也是一起上山的，是否太不合群了？也不知道師孃喜歡她什麼？”姐姐看向身旁的弟弟，神情曖昧意有所指道:“若是她長得好看，那也好理解，可就她那模樣？人還又陰沉又無趣。”弟弟沒有接話，他知道姐姐只不過是嫉妒罷了。

姐姐無趣地撇了撇嘴，目光略微一沉，道:“還把赤劍給她，憑什麼？”被議論的人並不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擺脫身後探究的目光後，她腳步略緩，似乎有些猶豫。

忽然一個東西撞在腿上，她低頭只見一個肚皮圓圓頭頂綁著個朝天辮的小娃娃抱住她的小腿。

小娃娃仰頭衝她咯咯直笑，她眉眼中的冰冷稍微融解，彎抱起腿上胖嘟嘟的小娃娃繼續往前走:“師父最近怎麼樣？”小娃娃搖搖頭:“老是唉聲嘆氣的。”聲音聲氣的，但是表達毫無問題，對，它就是小人參。

知道她唉聲嘆氣是為什麼，裴覺笑容淡了些，“她現在在何處？”小娃娃抬起小胖手往裴覺身側一指:“去那了。”裴覺停下步伐，轉身看向那個方向，是小應山。

懷裡的小娃娃含著自己的小手指，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忽然不說話的小人族。

“溫師伯出關了嗎？”好一會都沒聽她說話，忽然又說話了小娃娃反應了會才搖了搖頭。

“沒出關，這麼想念嗎？明知道去了也見不著，”她似乎是自言自語般道。

察覺自己失言，她看向懷裡的小娃娃，只見她瞪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自己，看著機靈其實應該什麼都沒聽懂，畢竟只是個剛成形的怪。

裴覺將她放下，從懷裡拿出特地給她帶的花:“去玩吧。”小娃娃拿到花，開心得小辮辮都翹了起來，還是這個小人族好啊，懂得知恩圖報，五百年前吃了自己一鬚須，這五百年便總是以花來供奉她。

見她高興得手舞足蹈，裴覺不淺然一笑，但抬頭看向小應山，笑容又淡了。

去做什麼呢？

小娃娃抬頭望著跟前忽然化作光影飛向遙遠的小應山下的人，大眼睛眨了眨搞不懂這些人族，扭頭回去吃了。

“溫梧寧，我可以進來嗎？”藍飛兒坐在小應山下一個寒冷漆黑的外，她已經對著這個口說了半天話了。

雖然到此為止還沒有聽到一句回應。

藍飛兒一手撐著臉，心裡想著，媳婦事業心太重真的讓她有些孤單。

“你什麼時候出來啊？最近山下魔族的活動愈漸頻繁起來，五百多年了，或許離亥又在預謀著什麼，你不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啊……”望著眼前漆黑深不見底的山，雖然溫梧寧的氣息很遙遠，但是她相信她在外面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到。

“你沒意見那我就進來了？”雖然在閉關，但是進去探望一下應該沒有大礙，而且她都在外面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她應該有心理準備，不會被突然嚇到。

“那好，我進來了啊。”藍飛兒自問自答從石頭上跳下來，拍了拍裙襬，走向山。

一百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進到這個山。

相信山中許多人和她一樣，也是一百多年前溫梧寧來此處閉關，才知道這裡有個如此深邃的山。

中陰寒漆黑，卻不會讓人到壓抑難受。

“怎麼這麼深？”腳步聲在山中迴盪。

好一會前方才出現一個亮斑，終於要到了，她腳步不知覺加快，可越靠近便覺得越不適，這種不適在走出這個山時達到頂點。

“唔！”她扶著忽然如針扎般的額頭，屈膝眼見便要跪在冰面上，白茫茫中忽然飛出一個人影，眨眼間便將這剛闖入這片雪域的魔帶回山中。

在稍後不著口的漆黑山中，她躺在這個久違了的溫熱懷抱中，身上跗骨之蛆般的寒意漸漸融化，莫名的痛楚也漸漸退去，只是她依然靠在溫梧寧懷中裝死，一百多年不見了，這人身上還是這麼暖這麼香。

兩人就這麼相擁抱在裡。

“師妹，還好嗎？”清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藍飛兒有氣無力道:“溫梧寧，我難受死了，”言罷便有一隻溫熱的手心隔著長髮撫上她的後背。

“你不該進來，此處魔族待不得。”

“哦。”她想起來了離淵就是死在這兒的。

“你在外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無論是魔族還是離亥你都不必擔心……”溫梧寧的聲音十分溫和，其實自從離開溫家起她便能覺到溫梧寧慢慢發生的改變，溫梧寧的茫追尋掙扎與絕望。

她卻無能為力，只能陪著她，她甚至曾經也是將她推向絕望的其中一隻手。

如今終於好了，此刻她覺到溫梧寧走出來了，彷彿羽化涅槃，褪去那些執念枷鎖，溫暖且充滿力量。

“不是。”她輕輕地打斷她，“我並不擔心它們，我只是想你了。”藍飛兒微微坐起來了些，低頭在黑暗中看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