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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生活就變得像走馬燈一樣,不斷經歷昏睡與醒來,不知道哪一刻睜眼,景琛就會出現在我面前,不知道哪一刻閉眼,過去種種,就會再次上演。
似乎有個聲音在頭頂說一聲:好了,該到此為止。於是我就從過去的瑣碎裡離,再一次醒來。
這次入眼是華貴的帳,奢侈的被褥,以及是坐在邊的景琛。
他的外套脫下,穿著襯衫與黑馬甲,手裡握著墨手杖。我的視線有點無法對焦,因此他的臉居然有一瞬間和齊弋重合在一起。這可能是因為我的夢裡有太多的齊弋。
齊弋是過去,景琛是現在。我身處現在時,只想睡去。可是到了夢中,又拼命地想醒來。過去與現在之中,竟沒有一個我的容身之所。
景琛年輕的面龐上是微微笑容,眼睛烏沉沉的,像是在思考什麼。
回來的第一天,就得到我逃走的消息。
我想他的心情算不上好。
看到我醒來,他伸手輕輕拉動了頭的鈴鐺。
“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兩小時。”他說。
“想必你餓了。”記憶終於回籠,我下意識伸手往脖子處摸索。那裡被纏繞著厚厚的幾層繃帶,綁著很牢固,而且仔細。
“那裡很快就可以拆除,不要著急。”景琛輕聲說。他換用雙手撐住手杖:“現在,我們來談談——文初,為什麼想要走到外面?”他並沒有用“逃”這個字眼。
“……我不知道。”面對這樣單刀直入的提問,我反倒無言以答。我想了想,有些茫然。
“看到能走……就走了。”
“那麼,你想去哪裡?”
“我不確定……”我很無措,實話實說。
“也許是耶彌……”他笑了兩聲:“那裡距離夏都很遠。”恐怕那是在笑我的幼稚。
我不敢對上他的眼睛,低下頭深深了口氣,才有勇氣開口:“景琛……你可以放我走嗎……”我試圖做出最後的懇求。
“……算我求你的……你明白的,什麼替代品,有比我更適合的人選……我……”說著說著,我漸漸沒聲了。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語速變得緩慢,而且雜亂無章。
景琛站了起來,手杖在地板上輕輕敲擊了幾下,他來到我跟前,伸手起幾縷頭髮。
“文初,當你來到這裡時,原來的身份信息已經註銷,即使你回去,也無法回到原來的生活。”他說。
“我的確需要你的一些幫助,所以希望你能留下來陪伴我。”他的手沿著髮尾往上,撫上我的臉頰:“如果可能的話,在選取幫助時,每個人都會選擇所鐘意的那個,你說對嗎?”臉頰上的手指溼涼,使我的身軀也微微發抖:“我沒有拒絕的權力……是嗎?”他嘆了口氣,說道:“只要你聽話,我想你會得到許多。”我其實很悉這種嘆氣。
齊弋不喜歡做事讓自己作為做決定的那方,他喜歡顯示出自己是在別人的推力下才無可奈何地做出了某項決定。哪怕這是假裝的。因此他話語中往往出某種“意會”,我需要領會這種意思,順著給出他想要的話。
景琛恐怕也是這樣的。這些貴族之間的談應該也是委婉而巧妙的,講究藝術的。他很早就在方方面面傳遞出了訊息:聽話。
但我還在一遍遍不死心地問他:我可以離開嗎?
因此他才會為我的不識相而到無奈。
我的手還摁在脖子上,掌心到喉嚨處極為困難地嚥了一下。好像嚥下的是一口血。
總之,在這一瞬間,我接受了現實。
門輕輕敲了兩下,接著走進一位端著餐盤的老人,五六十歲模樣,面容矍鑠,穿著一絲不苟。我認得他,景琛易期來臨的那天夜晚,就是他安排的一切。
“老爺。”老人走到景琛面前,躬身行禮。
景琛微微頷首,向我介紹:“這是伍管家,文初,以後由他負責你的起居。”
“那李……”我一怔。
“你是說李管家?”他看了一眼老人。
“她需要為她的疏忽而接受責罰。”我回想了一下李瘦削蒼白的面容,包裹到脖子的黑裙子,鋒利嚴肅的眼角。她就這樣離開了,換上一個和她一樣嚴肅的人。
“……好。”我只能這樣說。
吃完飯後,伍管家託舉著一面圓鏡站在我面前,而景琛在我身後,替我解開脖子裡的繃帶。
他的手一觸碰上去,似乎就再現了那種劇烈的疼痛,我忍不住瑟縮著躲開。
“別怕。”他安道。
“這沒有什麼。”最後一層繃帶解開,我看見脖子正中的皮膚上,是一圈黛青的紋路,像是枝葉的圖案,繁複麗,纖細華美。那裡的皮膚光滑平坦,沒有任何異樣。但是之前雕刻時留下的尖銳疼痛,彷彿已經沿著每一道紋路留存下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這是一種烙印。印著我的家族的族徽。”景琛看著我的脖子,似乎很滿意,因為他的眼裡有一種欣賞。
“我知道很疼,但這恐怕是必要的。它會保護你。”我伸手沿著那幾道紋路緩緩撫摸,奇異的是,我發現自己既沒有快樂,也沒有難過。鏡中的我披散著長髮,穿著晚裙,脖子中間刻著烙印。景琛在把我漸漸調整為他心目中,希望我所成為的樣子。
手背上有些擦傷,大概是被園丁摁倒在槐樹下時傷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