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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自己的呼，“我沒事，走。”

“你他媽看著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到底是怎麼了？”顧承祁急得都快喊出來了，秦鈺卻只是搖了搖頭。

“出去以後再說。”秦鈺的口上下起伏著，“你別鬆開我。”你別鬆開我。

這句話裡帶著顫音，還有些嘶啞的哭腔。顧承祁立刻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將大半個身子都靠了過去。

靠。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怎麼可能鬆開你。

前面幾個人還在繼續往前走，時不時被突然冒出的鬼給嚇個半死，發出一陣叫聲。

但顧承祁已經沒心思害怕了，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秦鈺的身上，估計這會就算女鬼趴在他身上他都發現不了。

秦鈺渾身都在發抖，邁出每一步都相當艱難，好在前面的人走得也不算快，所以他們還勉強跟上了隊伍。

就算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顧承祁還是能看得出秦鈺的嘴在不停地打顫，口艱難地起伏著，好像一條缺氧的魚。

顧承祁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緊緊攥住秦鈺的手，讓兩條手臂緊緊靠在一起，不停地低聲說著，“沒事，就快出去了，不要緊，馬上就好了。”鬼屋其實並不算長，最後走過一道密密麻麻的紅布之後，就看到了出口的綠燈光。

“我，總算出來了。”劉俊走出鬼屋之後長舒了一口氣，但為了給自己掙點面子，還是嘴硬說道，“其實也沒那麼恐怖嘛，就是真人假人一起嚇嚇人，沒啥大不了的。”

“我覺得好恐怖啊。”孫曼曼捂著口深呼了好幾次，又笑起來，“不過好玩的。”

“還行，比我原來去過的那幾個鬼屋都強。”潘華強裝鎮定，“鬼屋吧主要還是心理恐懼比較嚇人，像那種jumpscare就沒意思。”

“jumpscare是什麼啊？”李詩巧好奇地問道。

“就黑暗裡突然跳出來嚇你一跳的東西。”劉俊不耐煩地說道，“這孫子淨扯洋文裝。”大家又笑了一通，還是趙雲翔最先發現了顧承祁和秦鈺的不對勁。

“哎我靠，你倆怎麼了？”趙雲翔被秦鈺難看的臉給嚇了一跳，“秦鈺？你沒事吧？”到了通透的白熾燈下以後，秦鈺的臉顯得更加難看了。

他本來皮膚就白，這下簡直面無血，發抖的嘴也被上下牙齒咬得青白，渾身都在顫抖。

兩個女生也被秦鈺這副樣子給嚇了一跳，“天吶，這是怎麼了？”肖冬吃驚道:“難道是心臟病？我靠，要不要打120啊！”

“我沒事。”秦鈺試圖深呼一下卻沒有成功，口持續地起伏著，“我……緩一下就好了。”緩一下就好了？

騙誰呢！

“不行，我先送秦鈺回去。”顧承祁果斷地說道，“你們先玩吧，不用管我們了。”

“好好好，趕快回去吧。”趙雲翔立刻說道，“不行去醫院看看啊，別硬撐著！”

“好。”顧承祁簡潔地回了一個字，把秦鈺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撐著他的身體往外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秦鈺突然攥緊了他的手，“寶寶。”

“怎麼了？”顧承祁側過頭。

秦鈺低聲說道:“我想吐。”

“你撐著點，前面有個廁所。”顧承祁抱緊了秦鈺的，加快了腳步。

幾乎是一進男廁的隔間，秦鈺就劇烈地嘔吐起來，直到胃裡只剩下了酸水，還在不停地乾嘔。

一直這樣反覆了好幾次，他才慢慢一點點平靜下來，但口仍然起伏得很厲害。

顧承祁給他遞了一片紙巾，秦鈺接過來把嘴擦乾淨。

“呵，中午飯看來是白吃了。”他自嘲地說道。

“一會你要是餓了，咱們可以再去吃。”

“還是不了。”秦鈺撐著牆壁站直身體，笑了笑，“我覺得我今天一天都吃不下東西了。”

“要喝水嗎？”顧承祁把一瓶礦泉水擰開遞了過去。

“謝謝。”秦鈺接過來喝了幾口，長舒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買的？”

“你吐的時候在旁邊小賣部買的。”顧承祁皺眉看著他，“你吐得昏天黑地的，我差點以為你要暈在這了。”秦鈺輕笑了一下，把水瓶還給顧承祁，“不至於，我好歹也是籃球隊的隊長。”他伸手把自己的長髮到肩後，又走到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漱了漱口。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蒼白，口紅已經掉乾淨了，但此時他卻沒有什麼補妝的心情。

他只是這樣定定地注視著鏡子裡糟糕的自己，半晌都沒有說話。

顧承祁就站在他身後，手裡拿著半瓶礦泉水，沒有出聲，也沒有追問，就安靜地站在那裡。

正是中午一兩點的時候，連廁所裡也沒有人，整個偌大的空間中只有秦鈺和顧承祁的呼聲，還有水龍頭上僅存的水滴落下的滴答聲。

“走吧。”秦鈺從洗手池前抬起了頭，衝顧承祁出了個微笑，“一會進來人以後，又要懷疑自己走錯廁所了。”顧承祁先是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噗”地小聲笑了，“我靠，我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你平時出門是進男廁所還是進女廁所啊？”

“男廁沒人就進男廁，男廁有人就進女廁。”秦鈺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女廁都是隔間，誰也看不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