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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什麼？回不去是什麼意思？你上哪鬼混去了？秦鈺我警告你，你要是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在楊怡萍那尖利的嗓音說出更多訓斥之前，秦鈺掛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扔到了一邊。

楊怡萍的聲音太尖利刺耳了，估計說了些什麼，一邊的顧承祁都聽的一清二楚。

秦鈺討厭這種覺。

他能忍受顧承祁在籃球場上說他噁心，他能忍受顧承祁朝他投去的失望目光，如果顧承祁要朝他臉上來一拳，他躲都不會躲。

但他受不了現在這樣的狀況:在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被顧承祁像撿狗似的撿回來，聽著他的傷口被電話裡一個聲音反覆撕裂。

此時此刻如果秦鈺覺得如果自己再聽到顧承祁用同情的語氣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可能真的會崩潰掉。

“他每個月裡總有那麼一天要跑到碼頭釣一整天的魚。”顧承祁盯著被秦鈺扔在一邊的手機說道。

“什麼？”饒是秦鈺想過了種種可能，也實在沒想到顧承祁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那家快餐店的老闆。”顧承祁頓了頓說道，“幾年前就是那樣，就算生意好，也要放棄一天的利潤跑去釣魚。老實說我還佩服他的，要我我可做不到。”

“你……”秦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就是從他家門口找著你的。”顧承祁打斷了他。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

一瞬間，秦鈺突然有種自己從裡到外被整個剖開的覺，那覺讓他本來就頭暈目眩的身體一陣噁心。

秦鈺一把掀開了被子，光著腳下了，“我走了。”顧承祁的火終於憋不住了。

他心裡的那股無名怒火從在街頭遇到秦鈺開始就一直壓著，到現在終於被秦鈺的一句話給發了。

“你他媽給老子站住！”顧承祁一把抓住了秦鈺的手腕，還沒等抓緊，就被秦鈺以極大的力氣走了。

“你還想幹什麼！”秦鈺轉過頭朝顧承祁咆哮道，“繼續觀摩我悽慘的樣子嗎？哈，什麼所謂的男校校花，其實就是個沒爹沒孃的騷東西！”顧承祁一拳揍在了秦鈺的臉上，等拳頭收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手都在顫抖。

秦鈺愣了大概不到一秒鐘，很大聲地罵了一句“！”，朝顧承祁撲了過去。

兩個人滾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團，最讓顧承祁詫異的是秦鈺發著這麼高的燒居然還這麼能打。

秦鈺按著顧承祁的口，衝顧承祁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雖然按理說秦鈺應該有發高燒減成，可這一腳還是踹得顧承祁七葷八素。

他媽的！秦鈺是真他媽的下狠手！

一時間顧承祁肚子裡從遇到秦鈺到現在所受的所有委屈，被這一腳一股腦地全給踹出來了。

“/你大爺！”顧承祁吼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抖，這回一點也沒猶豫，一拳朝秦鈺那張禍水藍顏掄了過去。

秦鈺往旁邊一躲，臉沒被這一拳掄到，但顧承祁反應很快，立刻改變了路徑狠狠掄在了秦鈺口上。

“！”秦鈺罵了一聲，抓起顧承祁的衣服就把他往上扔過去。

顧承祁的腦袋在頭櫃上撞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秦鈺已經壓了上來，霎時間戰況亂成了一團，兩個人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掄誰一拳，誰踹誰一腳了。

兩個人都打上了頭，顧承祁為了把秦鈺推開，拿手肘頂了一下他的口，其實也沒用多大勁，就看到秦鈺臉上突然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捂著口往後退了好幾步，渾身都在抖。

顧承祁愣了一下，立刻伸出手，在秦鈺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

口附近，有一大塊淤青。

不光是口，顧承祁這才注意到，秦鈺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傷。

“我！”顧承祁被嚇了一跳，連被秦鈺踹出來的委屈和憤怒都一併被嚇了回去，“你他媽的……跟人打架了？”秦鈺沒說話。

“你就穿著一層背心在街上蹲著把自己整發燒也就算了，還跟人打架打成這個樣子？”顧承祁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說話了，“你腦子被燒壞了吧！就他媽輸了一場籃球賽而已，你至於嗎？”秦鈺還是沒說話，但朝顧承祁伸出了手。

一瞬間顧承祁還以為秦鈺是要跟他接著打，可是下一秒他就被緊緊地抱住了。

就好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就他這麼一救命稻草一樣。

顧承祁呆愣愣地坐在賓館大上，雙手雙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秦鈺仍舊是一句話沒有說，只是抱著他，繼續抱著他，渾身上下都在抖。

沒過多久，顧承祁覺自己的衣襟溼了一大片。

顧承祁盯著房間前面那臺破舊的電視，腦袋裡像是被了一團棉花。

他不知道秦鈺為什麼穿著一件單衣在外面遊蕩了那麼久，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外面跟人打架。但是在剛剛秦鈺打通那個電話，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尖利聲音時，他忽然就理解了秦鈺現在的狀態。

就像他曾經經歷過的，那一個個不厭其煩的夜，迴響在耳畔的冷漠指責，還有母親的尖叫和父親的怒吼，隔著一道薄薄的木門，不斷噬著他的神經。

他有無數次想要打開窗戶，不顧一切地擁抱黑夜，或者乾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