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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臨君洗完碗出來看著江路，“你去看看你還有什麼沒有收拾的東西麼？”

“不想動啊。”江路說。

他枕在沙發靠背上的腦袋轉過來望著窗外，陽光把綠油油的子曬焉，最頂上的樹葉甚至蜷了起來，恨不得鑽回樹幹重塑木身以示安。

這麼炎熱的天氣，踏出空調房一步都是死亡。

第二天江路也是這樣頂著一臉我要死了的表情出的房門，兩個人打算從重慶那邊出發，先到解放碑繞一圈。

但礙於這樣的高溫，加上江路很鄭重地說:“三十三度以上的溫度不要喊我出門。”去重慶的計劃就這麼暫時放在了一邊。

路過的時候還是歇了會兒，找了個酒店住著，等晚上，溫度終於降下來雖然也沒降多少依舊能讓人受到他比火鍋還要火熱的體溫度的時候，江路終於出了門。

“桃烏龍，”江路找了家茶店待著，扭頭問謝臨君，“你喝什麼？”

“一樣吧，”謝臨君對這些沒什麼研究，他撐著臉坐在桌子那邊，盯著江路看了會兒，“你是不是胖了？”

“藥物作用，”江路說，“你知道的。”謝臨君抿了抿沒說話。

這家桃烏龍里還放了點兒椰果進去，江路喝一口就嚼一會兒椰果，喝得很慢，手裡的茶涼得厲害，背後卻一陣一陣地冒著。他擦了擦汗，抬起頭看著天上，“好大的月亮啊。”謝臨君含糊地應了一聲。

江路又看著謝臨君，“星星也很多。”謝臨君抬眼看著他。

江路笑了笑，把管從邊拿開，往前跑了兩步，轉過身來，謝臨君發現他的笑容有點兒牽強。

重慶夜晚的小巷街頭很熱鬧，燒烤店和水果攤子挨著擺，水果冰粉撒上一層花生碎，大人汗浹背地吃著烤，旁邊是幾瓶冰鎮的啤酒，腳邊是空空的啤酒瓶。

小孩兒個個滿臉通紅地跑來跑去，嘴裡喊著幾句聽不太懂的方言。

“我又看見了，”江路說的聲音很小，差點兒就被老闆的吆喝聲蓋了過去，“影子，很多。”謝臨君抿了下沒有說話。

江路也不說話了，就站在那裡，抿著看著他。

“什麼時候看見的？”謝臨君說。

“從茶店出來，”江路把手裡的茶換到左手，“就一直有影子跟著我們。”謝臨君往前走了一步，牽起江路的手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兩個大男孩兒在這樣的夜裡牽著手，昏黃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淹沒在明暗界處，前面的燈壞了，黑漆漆一片，江路走到那邊的時候明顯有些牴觸。

“怕麼？”謝臨君的茶早就喝完了，把杯子丟進垃圾桶裡，這會兒剛好從兜裡摸出手機來打開手電筒，牽著江路繼續往前走。

“他們跟著你幹什麼？”

“沒幹什麼，就是衝著我笑，”江路說，“笑得……很恐怖。”

“那你也衝他們笑，”謝臨君說，“看誰先把誰逗樂。”江路看了眼謝臨君。

走出這一截路，又是很明亮的一大段。

路燈也不像剛才那般昏暗，前方還有點綴在橋頭的明亮燈光，天空被光源汙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髒兮兮的像快廢棄畫布一樣掛在天上。

“不用怕，”謝臨君很用力地攥緊了江路的手，他說，“我在牽著你。”第84章擁抱清風。

兩個人一路走走停停，子過得不快不慢倒也愜意，在光的淌中影子被拉得斜長，親暱地疊到一起，不再讓光源從二人之間穿過。

他們的行李不算多，很多衣服江路懶得收拾也懶得拿，就丟在了那個家的衣櫃裡。

“我們還回去麼？”江路這樣問過謝臨君。

那個時候他們正在前往西安的高鐵上，人很多，呼時空氣裡都帶著對面小孩兒吃的餅乾的味道。他們準備一路逛到上海，吃吃逛逛的，再坐飛機去往真正的北方，這時候的的北方出於一種相較於南方略微乾燥的季節，太陽明晃晃地掛在空中，風裡又帶了不少沙塵，但無端讓人心中生出一股期待來。

江路手裡還握著藥，謝臨君拿著他的水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接上了江路剛才的話，“過年的時候回去看看吧。”聽見他這麼說以後江路突然鬆了口氣，仰頭把藥都倒進了嘴裡。

不是一去不回，也不是念念不忘。

就是過年的時候，回去看看，很平淡地回去看看。

謝臨君沒有把路堵死。

在這個悶熱溼的南方的夏季，他們一路往上，終於去往了北方。

空氣比南方乾燥了不知道多少倍，江路一下飛機就有點兒想往自己臉上潑水的衝動，幹得就像汗水都無法從孔裡出來了一樣，連空氣裡都是躁動不安的塵土味。

“我們跑了好遠啊。”江路拿起行李往外走了兩步，“回去的時候也要用這麼久嗎？”

“回去的時候直接坐飛機就行了，”謝臨君看了他一眼，“先去找酒店吧。”江路點了點頭。

在外面的酒店裡呆不了幾天，還沒來得及適應這裡早晨霧霾江路就冒了，連帶著謝臨君也有點兒水土不服。

太乾了，頭天晚上忘了開加溼器，江路就起來喝了三四次水，第二天瓣直接裂了幾道口子，刷牙的時候疼得厲害，齜牙咧嘴地刷完了牙趕緊把膏摸出來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