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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把它換掉嗎?
“吃完以後那些禿頭專家要來給你做檢查,”謝臨君看了他一眼,“早飯之後不用吃藥了。”
“今天不是週末。”江路看著謝臨君,“他們為什麼要來?”謝臨君沒有答話。
專家每個週末都會來對江路進行一系列的問話和檢查,然後留下藥物,再對謝臨君說兩句話,頂著地中海緩緩離去。
但今天不是週末。
那些專家卻要來。
江路和謝臨君對視了一會兒,輕輕地哦了一聲,起身走出了臥室。
臥室的燈又閃了一下,沒有完全熄滅,依舊散發著自己的光。
謝臨君也走出了臥室,臨走之前關上了燈,已經被陽光得看不見一點兒光的燈終於滅了下來。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禿頭專家坐在江路的對面,表情很是平和,“還能看到,還能聽到麼?”江路有些厭煩地別過頭,沒有回話。
“據你的報告來看,你的病情惡化得十分嚴重,”禿頭專家說得很直白,他接手江路的病好幾年了,十分明白應該如何和他說話,“所以之前的檢查都是糊我們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藥,”江路從縫裡吐出一句話,“我不喜歡吃藥。”
“是的,你有非常嚴重的抗藥心理,”禿頭專家推了下眼鏡,衝旁邊的助手使了個眼神,“這沒什麼令人厭煩的,大多數人都不喜歡吃藥,我有一個朋友五十多歲了,冒之後也不肯吃藥。”
“那不一樣,”江路終於把視線放了回來,看著專家,“神病和冒,不一樣。”那些藥會讓他的記憶力出現衰退,會讓他四肢無力陷入昏睡狀態,會導致肥胖或著別的什麼副作用,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如果他一直吃藥,如果他一直吃藥的話,他拿什麼去追謝臨君?
謝臨君一直在前面,沒有跑,沒有走,他就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自己應該以什麼方式去回報他,去超過那些同樣在往第一名的路上追逐著的人?
江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的運動外套,手腕的袖口空出一大截——自己好像比之前瘦了很多。
他側過頭,從乾淨鋥亮的窗戶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這一次的倒影裡什麼都沒有,很乾淨,沒有頭髮和拍打著窗戶的人,也沒有渾身是血的人。
很乾淨。
禿頭專家還在說什麼,唸經一樣。他的聲音沙啞又低沉,很穩,讓人想起佛堂裡參拜的老和尚。
江路從倒影裡看見專家的禿頭,覺得他更像個和尚了。
“江路,”禿頭專家喊了一聲,讓江路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你要活下去,就必須得吃藥,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助手皺了皺眉,似乎不太贊同專家這樣的說話方式,實在不像一個醫生應有的態度。
江路還是沒說話。
“他的抗拒心理非常明顯,”專家又留下了幾瓶藥,將江路的用藥量提到了以前的程度,甚至多添加了幾種謝臨君沒見過的,“他在對外界的一切到牴觸,我們剛才提議要出去散散心,他想也沒想地拒絕了我們——那是我和他的對話中,他回話回得最快的一次,幾乎是立刻就說了‘不去’。”謝臨君接過藥,沉思了一會兒,“我會想辦法勸他出門走走的。”
“多散散心,”專家說,“他這個病急不得。”
“好,”謝臨君說,“麻煩您了。”
“下次他再有什麼不對的,立刻給我們打電話,”專家說到這裡,放鬆地笑了笑,“畢竟也是江總的兒子,我們得多費費心。”謝臨君不說話了。
直到專家都走了之後,他才走進了書房。
“出去逛逛嗎?”江路聽見他進來了,扭過頭,表情很輕鬆地衝著他笑,“今天天氣真好。”似乎和專家說的不太一樣。
謝臨君想。
“想去哪兒逛?”謝臨君說,“還是隨便走一走……”
“我都可以,”江路看著他,“我都可以。”謝臨君應了他一聲,把藥收拾好後帶著江路出了門。
他們去了江邊,許久未經修剪的楊柳垂在地面上,被風吹拂著掃動,江路小跑過去踩住柳條尖兒,又伸手扯了幾片柳葉下來。
陽光開始升溫了。
江路把外套脫下來,出裡面白的t恤,被陽光照得刺眼極了,江面倒映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身影,江路把手裡的柳葉都到謝臨君的兜裡,笑嘻嘻地問,“如果我要去死,你也會陪著我嗎?”
“嗯。”謝臨君看著他,“要跳下去嗎?”
“不跳。”江路笑著聳了聳肩。
就好像昨夜的一切壓抑和恐慌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江路站在那裡,沐浴在陽光下,帶著揮之不去的違和衝著他笑。
第76章離去。
光永遠是最令人嚮往的。
江路想過很多次,要朝著他的光伸出手,要奮力地追上,要用盡全力從泥潭裡掙出去。
但僅僅是他的想法。
現實裡有太多的事將他一次又一次地擊垮,沉甸甸地壓在身上,不過氣了,還會有醫生在旁邊吊著他的命。
他懷疑就算自己自殺了,靈魂墜入地獄,這群醫生也會把他從地獄裡拽出來,綁在病上往嘴裡灌藥。
還沒走完一條路江路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