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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變了，非要去公園轉轉，還說術後讓自己回來······當時邢燁聲音顫抖，臉灰敗，像是······受過什麼重大打擊。

哥哥和邢燁說什麼了？

絕不是術前準備這麼簡單。

朱長厚吃飽喝足，放下筷子之後，溫元嘉連半碗飯都沒噎進去，他魂不守舍，腦子裡不斷回放之前的事情，把那一幀幀畫面切開，放大搜尋細節，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出門時他摔個跟頭，下巴被磕破了，紙巾擦了半天才止住血，他邊走邊思考問題，說什麼不肯打車，朱長厚拗不過他，在旁邊小心盯著，時不時伸手拉他，讓他避開面的車。

邢燁猛然抬頭，在出租車上打個寒顫，拍拍前頭椅背:“師傅麻煩快點，我有急事要做。”他本想坐火車轉高鐵再到紙上的地址，但坐了兩站就忍不住了，把省錢的心思拋到天外，急匆匆訂了最近的機票，下了機坐上出租，飛快往研究所趕，他心裡七上八下，後頸寒直豎，滿腦子只叫囂著一件事，就是找到溫元嘉的人······當面向他道歉，求得他的原諒。

元嘉會原諒他嗎？

他要道歉的太多了，要彌補的也太多了，以至於舌頭打結，口捲曲，半個音節都崩不出來。

的士師傅看他心急，一腳踩上油門，把速度加到最大，兩人踏上小路狂奔，在研究院院外甩尾停下，邢燁拉開車門跳下，悶頭往裡面闖，卡在門邊想到什麼，匆匆後退幾步，險些栽下樓梯。

他這麼不管不顧進去，衝進去就要找人，會不會嚇到元嘉？

萬一元嘉在做手術，或者在參加高級學術討論，或者在開什麼重要會議，會不會給元嘉造成困擾？

一念及此，邢燁四下看看，找了附近一家三樓有窗的飲品店，點了一杯咖啡，站在那向窗外看。

這裡位置極好，能將整個研究院盡收眼底，他沒有元嘉的確切地址，但他心裡駑定，只要在這裡等著，總能見到元嘉。

半個小時過去，研究院門口人湧動，看不到悉身影。

一個小時過去，咖啡冷到凝結，杯口沒被人碰過。

兩個小時過去，服務員來催他結賬，邢燁又點了幾杯，貼在窗邊看著。

兩個半小時過去，天漸漸暗沉，悉身影闖入視線，邢燁猛然起身，兩腿撞上椅背，椅子搖晃作響，他貼上窗戶，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樓下，掌心緊握成拳，指甲掐進裡。

那個身影，一定是元嘉沒錯，那元嘉身邊的人······是誰？

即使人在高處，都能看到那人護在元嘉身邊，探出兩臂虛攏對方，像個忠心耿耿的守衛，一刻都沒有離開。

最重要的是······元嘉並沒有拒絕。

眼底乾枯發澀，邢燁想起隨風飄散的花朵，浸透淚水的眼睛，被自己捆在懷裡的身體，還有那稍縱即逝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我也會絕望的。”元嘉絕望了麼，決心斬斷過去，開始嶄新人生？

直到走到研究院門口，被玻璃門撞到腦袋，溫元嘉才從夢裡醒來，他腦袋，看到身旁的朱長厚，連連向他道歉，朱長厚擺手表示沒事，示意他進門參加會診。

整場會診由溫衡主持，溫元嘉站在角落，埋在陰影裡面，從頭到尾嘴緊抿，一句話都沒有說。

會診在十點結束，朱長厚回酒店休息，溫元嘉默默站在角落，等溫衡收好文件，轉輪椅離開的時候，他踩向燈光，踏出修長影子:“哥，成佳哥不在，我今晚送你回家。”溫衡定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雨，烏雲覆蓋天，人|越來越少，溫元嘉一手推著輪椅，一手舉著雨傘，雨傘頂|在溫衡頭上，自己澆的溼透，雨水沿褲腳向下淌。

“哥，你記得嗎，上初一的時候，我撿了條奄奄一息的小魚回來，那時也是這樣的天氣，你說家裡不準養除人以外的活物，我偷偷養了，你大發雷霆，我把它丟出去，不丟就扔到地上踩死，我不得不放到外面，可附近只有小水坑，天晴它就活不了了。”

“初三的時候，壞同學抓了一隻小龜，戳瞎了小龜的眼睛，我捱了一頓打，把它搶了過來，偷偷改裝之前的魚缸，想把它養在裡面，你發現了不讓我養，說如果養在家裡，就把它另一隻眼睛戳瞎，龜殼踩碎，讓它爛成碎泥，永遠別想超生，這些你記得嗎？”窗外雷聲轟鳴，電光劈裂閃來，割裂白皙側顏，鑿透淺瞳孔。

車輪滑入別墅，在一樓走廊咯吱向前，狹長隧道里只有兩人，掠過一排接一排高窗，光刃劈開歲月，細碎聲響凝結，溫元嘉定在原地，按住溫衡椅背，深深向前弓，膛起|伏收|緊，一口寒氣:“哥哥······這次又是什麼？那場手術之前，你和邢燁說了什麼？”第56章氣瀰漫過來，沿褲腳向上攀爬，像一隻蘸滿冰霜的手，摸上來擰住口。

十年，不，快二十年了，這是弟弟第一次質問他，沒有退縮沒有恐懼，面而上直奔主題，連遮羞布都撕碎了。

溫衡手指疊，素白麵容被雷光映襯，淺瞳仁微顫，倒映粼粼波光。

雨季溼的時候，肌萎縮變本加厲，常年運動不足，心肺功能比不上常人，溫衡喉口發緊，舌底泛出癢意。叮咚雨聲垂落，沿褲腳積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