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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六章 清兮?濁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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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東陽萌動第六章·清兮?濁兮?

薛娟燙了一頭大波的栗長髮,月牙形大耳環,嘴塗了粉膏,脖子上有和耳環相配的項鍊,白的v領綢衫,出深深的溝。她也算相貌姣好、打扮時尚,可已入中年,這樣打扮讓人覺得有點放蕩。

我小心地應道:「我還在實習期,暫時坐在這裡。」她笑著一邊站起來一邊道:「呵呵,小帥哥,我就拿點東西,馬上就走,你坐就是了。」這才發現了她下身穿了一條綠底雜花的百褶短裙,體態略豐滿,但還算勻稱,腳底是行的淺鬆糕涼鞋。

看著薛娟略顯誇張地扭動著肢走出了編輯室,我趕緊向劉波打聽情報,小眼鏡得意地笑道:「這就是大姐大薛娟了,平時不用上班的,但有大人物要採訪的時候肯定得是她親自出馬才能拿下。看來九月要對市裡哪個領導做專訪了。」洋哥不在,不想和油滑的劉波多搭話,便沒再往下問。

十分鐘之後,薛娟又回來了,她笑著敲敲希哥的桌子問道:「胖子,王增宏和劉洋呢?」沒聽清希哥的回答,但聞薛娟嗲聲抱怨道:「真討厭!怎麼這個時候不在啊。我得找人跟我一塊去採訪呢,嘿!胖子,你怎麼就穿條舊短褲呢?要穿正裝,姐姐我就帶你去了。」希哥笑著轉身道:「娟姐,你帶小波去吧,他穿的正裝。」向來穿得人模狗樣的劉波聞言馬上站了起來,笑道:「娟姐,我保證全力協助你工作。」薛娟掃他一眼,撇嘴道:「他不行,個子太矮了,帶出去削我面子。」接著轉向我問道:「小帥哥,你叫啥名?多大了?」不等我搭腔,劉波就說道:「他叫俞辰越,剛來了,大學才畢業呢,很多情況他還不。」薛娟又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笑著對我說:「行,小俞是吧,你給我走吧。嗯……胖子,把王增宏相機找出來,我要用。」直接打車到了市府大院門口,五層的灰磚房,顯得有點陳舊,新的市府大樓正在江南區大興土木,據說建得非常雄偉,可以媲美星級酒店。警衛攔住了出租車,薛娟從灰手袋裡拿出自己的採訪證和一張白紙片,警衛員打開看了一下,對我們行了個禮便放行了。

才上三樓,一個矮胖子截住了我們,五十歲上下,面白淨,戴金邊眼鏡,層層眼袋將雙眼擠壓成了兩條縫,看到薛娟笑了:「小薛,又來採訪呢?」薛娟綻顏媚笑道:「喲,是常主任啊,幾天不見,您比以前更帥了。」原來她這「帥」是見人就給,剛才我還被她的「小帥哥」叫得有點飄飄然。

常主任的笑更濃了,眼睛周圍的褶子也越堆越多,他直接忽視我,走到薛娟身邊拉住了她的小手,笑道:「又拿你常大哥開玩笑了,你呀,就只有有事才記得你常大哥,平時人影都見不到。今天直接上三樓,鐵定不是來找我老常的,是來幹嘛呢?」薛娟眼波飛濺,微笑道:「我一個小記者哪敢不理常大主任呢?的確是工作太忙了,你也知道的,我們的工作就是沒沒夜的到處跑,改天空了,一定來找常主任聊聊天談談心。嘿嘿!其實今天我們來,是向陳主任要點資料。呵呵!」聽到陳主任,常主任一下鬆開了薛娟的手,訕笑道:「哦,是老陳啊,他今天正好在的,他車在底下呢。哎!發改委的的確是比我這個教委的權力大呀,難怪你都不搭理我老常了。」

「哎喲,我的常大主任誒,你就別拿我這個小記者開玩笑了。萬一傳到陳主任那裡,你們倆笑笑就算了,我們小人物可就苦了。」薛娟有意無意地擦碰了一下常主任的胳膊,笑著說道。

「哼!我可不怕他老陳,要不是我爸當年把他提上來,他哪有今天?就算現在他到我家,見了我也得叫一聲常大哥……」常主任本打算繼續說下去,卻被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轉頭一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背頭,常主任打了個哈哈便下樓去了。

原來這位背頭就是陳主任的秘書,他把薛娟領進了陳主任的辦公室,又帶我到了辦公樓另一頭的閱覽室,倒了杯茶,讓我看報紙、雜誌玩——還真是把我當小孩打發啊。

市政府的閱覽室居然有《小說月報》還有體育雜誌,哈哈,我就像和尚見到食,一頭扎進了書叢。直到背頭秘書遞過一份盒飯,滿腦興奮的我才發現已經十二點,薛娟和那個陳主任可真能談啊,為了工作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想想奇怪,說是一同採訪,可我卻連陳主任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難道只是要一個揹包的?那還不如讓劉波來呢。

市府級別的盒飯不錯——白米飯加煎荷包蛋、蒜蓉萵筍、青椒絲外帶一小碗湯,著實比我們要高一個檔次。酒足飯飽之後,拿著一個文件袋的薛娟才出現在門口。

她臉上帶著興奮後的疲憊,大概是採訪時間太長,有點乏了。想來也是,能當上發改委主任的絕非泛泛之輩,打水磨功夫肯定是一的,無怪薛娟這種名記也招架不住啊。

走到市府大院門外,她才說還沒吃飯,找到一個小館子,剛坐下就要了兩瓶橙汁,她一個人漱著口全喝了,還一個勁兒問我她嘴裡有沒有味道,難道剛才採訪時,陳主任嫌她口臭了?女人真是麻煩。又補了補妝,她才告訴我,馬上要去龍水一趟。

龍水是東南郊的一個小鎮,不知屬於江南區還是渡口縣,那裡有座大水庫形成的瀑布,汛期頗為壯觀,以前中學幾乎每年遊都去,現在什麼樣就不太瞭然了。我嘆了一句:「這麼遠啊,那今天得晚上才能回來了。」

「今晚不回來了,最快也得明天了。」薛娟一邊照著小圓鏡一邊說道。

「啊!那住哪兒啊?」我不有些著急。

「放心,龍水那邊肯定得安排好,保證有吃有喝有玩的。」薛娟笑了「哦,我懂了,你除了上大學,還沒出去住過吧?真是個好孩子!誒,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吧,別人父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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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龍水鎮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鎮長親自接待了我們,認真地介紹這兩年鎮裡的發展情況,談到自己從水庫入手,搞旅遊、謀發展取得了成功,臉上充滿了光澤。我發覺自己的速記能力也提高了不少,能夠完整記下六七成,剩下的用符號標記,整理時能基本還原了。採訪完畢,薛娟把她的採訪本給我收好,偷偷翻開一頁,她的字真漂亮啊,在速記的情況下也依然雋秀飄逸,讓我大佩服。

晚飯時觥籌錯,我也被灌了五六杯啤酒。之後的安排是看儺戲,古戲臺看起來頗有些歷史,兩邊原有的木刻對聯已看不清字樣,只隱約見得上聯中有行書的「飛來峰」字樣,正當頭的匾額也只剩殘坯,大致辨出後兩字是正楷的「目堂」二字。我們被安排到了臺下最正中的座位,鎮長親自作陪,他介紹道,儺戲又叫儺堂戲、端公戲,從南方民間祭祀儀式發展而來,主要行於我國中西部地區。

一陣急促而喧鬧的鑼鼓聲後,戲開場了,演員都佩戴著木製的彩繪面具,出嘴和下巴。唱腔古拙高亢,還帶著點淒厲之音,整個舞臺彌散著一種哀婉的氣氛。音樂明顯有花鼓戲的韻味,而唸白則近於川貴花燈戲的抑揚。

今天唱的是名段《單刀會》,演員很賣力,整體還算彩,但談不上喜歡,也沒有產生想要再看一次的慾望。畢竟現在電視才是大眾的最廣泛娛樂方式,這也無怪周圍的觀眾除了鎮上的老人,便只剩遊客。

奔走一天,加上喝了酒,腦子有點發暈。到了住處,洗過澡後便躺在上呼呼睡去。晨曦初,薛娟就拉著我到了龍水瀑布,硬給我拍了幾張照片,也沒覺得有啥引人的景緻。接著又登上水庫旁的一座小山,唰唰的拍了不少照片。回招待所的路上,看著一頭霧水的我,薛娟笑了:「小俞啊,記得一會兒回去別說我們到過水庫啊。哎!我還以為你特別能喝呢……本來打算找一個擋酒的,結果差點成了我替你擋酒了。哈哈,我看你也就最多三瓶的量。」

「呵呵,兩瓶我就算超水平發揮。我剛畢業,哪有啥酒量啊。」

「酒量跟畢業沒啥關係,劉波剛來的就特別能喝了。」

「看他樣子就知道是社會型,你還是該讓他一起來啊。」

「他太油滑了,看著就煩人,年紀輕輕一肚子壞水,我就不給他機會。張昌彥留著他也就當一條勤快的狗。」薛娟顯然十分瞧不起劉波,「從面相看,你應該酒量不錯的……真的,你鼻樑高又長,鼻頭有,應該是有酒量的,而且作為男人來說……呵呵,算了就不汙染你了。」其實我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記得高中時看過一本黃小說,裡面就說男的鼻子大生殖器就大,能力也強。正不知道如何接口,薛娟又說話了「對了,昨晚我來找你,你怎麼不理我呀?」

「啊?什麼時候?我不知道啊,我回去就睡了。」

「我敲門敲得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