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成炮友(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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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毒霧裡來的嗎?」安白緊張問。
是那些青面獠牙不像人形,一張嘴就能吃下兩個人的恐怖生物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是拿紀念冊的時候聽見老師們聊天。」班長提醒安白:「別告訴別人啊,會引起恐慌。」安白乖巧點頭,心中一片寒涼。
其實安白早就知道,他們這些邊緣區的孤民民
本不能算是人。今天被拐走一個明天被凍死一個都很正常。更沒有人會在乎他們被怪物吃掉。相比於怪物入境引起恐慌造成的混亂損失,他們的命太輕了。
「對了,待會你記得找文學老師要祝福。」班長衝安白甜甜一笑,鼓勵她:「最後一頁是老師祝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準確說,是這輩子唯一和他面對面說話的機會。
「嗯。」安白沉默應下,思緒不停。
課上教過,那些怪物是受毒霧影響的變異體,雖然鋼筋鐵骨只有異能者才能消滅,卻只有求生的本能,進城只想吃人吃。可邊緣郊區的治安幾乎為零,公立醫院卻是層層安保,更有強大的異能者保護,怪物靠近必死無疑。
更不提醫院只有幾個醫生和病患能吃。它為什麼不進民街或宿舍美餐一頓?
是救同伴嗎,還是受了傷需要治療?
無論哪一種,怪物都有進化出靈智的可能~~「走啦,晚了可就沒好座位了!」班長拽起安白往大教室走,黑壓壓的一片人。
最前方是救濟所的官員,他祝大家畢業快樂,希望大家能為末中百廢待興的世界貢獻自己的力量。
大家應的敷衍,畢竟誰都知道待興的只有邊緣郊區。未被末重創的中心區,那裡依然繁榮璀璨。
老師們幾句話說完,老師給大家發了畢業禮。兩葷兩素的盒飯,外加一小盒水果。
人群頓時興奮起來,安白今早吃了酒店提供的營養早餐,將自己那份給了班長。
透過吵鬧不堪的人群,安白看見站在臺上角落裡的男人。文學老師站在最邊側,半個身子隱在幕簾後,沉默著掃過臺下所有人。淡淡一眼,甚至談不上冷漠,只有漫不經心的不屑。
的確,他們好像一群為了食物爭吵的低等生物,或許在文學老師眼裡,他們和怪物沒什麼區別。清高孤冷,像是水中明月,安白忍不住想湊近看看。
10高山水辦公室在頂樓,文學老師在採光最好的東側盡頭。
門扉虛掩,安白敲了敲,沒人應。她墊腳走進去,沒看見人,只看見絲質掛畫後依稀人影。
男人的身影虛渺,印在高山墨竹的清雅畫面中,彷彿如玉公子,於世無雙。
「有事?」人影將領子拉高,扣緊最後一枚釦子。
「我來找老師~~」
「我不是你老師。」他換了常服走出來,徑自拿起桌上的教案:「我每週只上特優班的一節文學課,從沒見過你。」的確,安白在進辦公室之前,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葉承明。一張俊逸有力的楷書籤名立在沉木桌角,與窗外蒼涼凌亂的光景孑然不同。
早就聽說他是中心區下派來的教員,即使被貶,也不是孤民可以肖想的存在。
「我很少彈琴。」葉承明冷聲,顯然不滿她的偷聽。
安白緊緊低著腦袋,抱緊了紀念冊,鼓足勇氣說:「我知道,但我必須謝謝老師。一年前週六的黃昏,我剛到學校,偶然聽見了您在彈琴。」彼時安白剛剛甦醒,記憶缺失,舉目無親,在學校裡都會丟失方向。
她路在一座陌生的水泥
宮裡,黑夜將至,刺骨的冷意與孤獨漫開,她爬上了學校的最頂樓。跳下去之前,聽見了他的撫琴聲。是她
悉的古琴聲。在陽光消失的陌生世界裡,她透過琴音抓住了一絲溫暖,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真的、真的很謝您。如果不是您的琴聲,我肯定撐不到現在。」安白說的斷斷續續,眼角發紅:「老師~~」
「我不計較你偷聽的事。」葉承明走到安白麵前,居高臨下地問:「既然你聽了,可聽懂了什麼?」安白呆愣,不解。
「我彈的是哪一曲?」葉承明問:「曲境如何?曲中何意?」安白答不上。他見她臉上茫,搖著頭後退半步,似是自嘲地說:「你連高山
水都不知道,是我不該問你……」葉承明背對著她,修長身影極其孤傲落寞。
但安白知道高山水覓知音。他覓的絕不是她。她本不配聽他的琴,更不配
謝他。
「抱歉打擾您了。」安白微微鞠躬,強忍住心酸往外走。直到樓梯口的雜物間,她才仰頭眨了眨眼睛。
她沒哭。只是眼角有點酸。鼻子裡也酸酸的,有點難受罷了。
「沒關係,我還沒有窮途末路。還有辦法繼續升學讀書。」安白默默給自己打氣,拿出了手機。
想起林秋褪去白大褂後略顯溫柔的眉眼,安白慶幸自己還是幸運的。她打開星形圖標,給林秋發出了見面邀請。林秋點了拒絕,卻打來了電話。
「抱歉,醫院裡出了一點事,暫時沒法和你見面。」林秋聲音極其疲憊,似乎一整晚沒睡。
「是因為怪物嗎?」安白一顆心懸了起來,壓低聲問:「林醫生你還安全嗎?」安白請求視頻,林秋竟然接了。
他面容憔悴,卻對安白柔柔地笑著:「放心吧,是工作上的事。等我忙完了立刻聯繫你,好嗎?」
「好~」安白乖巧應下,掛斷前說了句注意休息。
林秋將手機放回監管員遞來的托盤裡。托盤裡還有一盒高蛋白質的餐點,林秋拒絕了。
「林醫生,您是國家寶貴的醫學人才。現在這個局面我們也很抱歉。」審查員穿著漆黑的長袍制服,坐在林秋對面,「只要您簽下這份保密協議,我們可以立刻放您出去。您的匹配對象已經有了下一個人選,您也很著急不是麼?」提起安白,林秋臉上的焦急更重一分。
但他咬緊牙,義正言辭道:「我可以絕口不提,當做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但你們必須坦白告訴我,這些怪物究竟是什麼?」昨晚在解剖臺上,林秋親眼看著已經死亡的倖存者屍體泛出腐壞般的深藍。
分明已經失去了所有生物體徵,他卻睜開了眼,張嘴發出破碎不堪的字音,不停叫喊呼喚,直至變異成不似人形的怪物,打碎了醫院的窗戶出逃。它沒有吃人,沒有肆意破壞,甚至不在意被解剖下來的軀幹。
驚恐中,林秋依稀聽清了兩個字:阿囡。那倖存者變的怪物,似乎只是想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