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幢樓,模模糊糊的聽不清,遲揚一邊耳朵上掛著藍牙耳機,意思意思把落葉掃成一團,堆在路旁的草坪裡,突然有點兒理解了電視裡拍的那些道士僧人怎麼總在掃地,這麼聽著簌簌的滾葉聲,確實能靜下心來,並且神遊天外。

他無所事事地神遊了一會兒,一撂掃帚,坐在臺階上拿出了手機。

這麼坐下去不是事,但他們數學老師顯然不太想放他進考場,給正在經歷測驗磨難的同班同學雪上加霜。他也只能開把遊戲,傻子似的坐在這裡,接受偶爾路過的人探尋又畏縮的打量,熬這兩個小時。

怎麼比那幫考場上的還煎熬。

何弈這時候大概正戴著眼鏡,認認真真地低頭答題。他是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平靜的人,無論情緒還是肢體行為,似乎都把控得十分準,看書做題入神的時候不會太改變姿勢,脊背依然得很直,最誇張的小動作也不過是屈起手指,剋制地叩一叩紙面。

有時候遲揚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睜著眼打量他,視野中心就總是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沒有一點疤痕瑕疵,乾淨得彷彿工藝品。他也說不出自己那複雜的情緒是羨慕還是嫉妒,就是有點兒魔怔,會產生一種伸手握上去、摸一摸的衝動。

然後下一秒何弈就能聽見他同桌翻身的動靜,莫名其妙地轉向另一邊,如果恰好穿了連帽衛衣,還會戴上帽子。

可能是吵到他了——何弈會這樣想著,有意識地更加放輕動作。

一局結束,遲揚從不知第多少次以何弈為主題的神遊裡回過神來,隨手關了遊戲,切出去打開微信,翻到聯繫人裡何弈那一欄,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晚飯自己吃,我出去了。”怎麼還真跟他報備行程呢。

他搖了搖頭,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下——答案明朗得不可思議,也只能是真把他當對象了。

那顆十幾年前落在黑暗裡的種子終於無聲破土,緩慢地枝發芽,在這個蕭瑟的深秋開出了花。

他好像喜歡上何弈了。

何弈在學校裡不看手機,自然也看不到遲揚發來的消息。測驗不難,他提前幾十分鐘就寫完了,耐著子反覆檢查——換了別人可能會提前卷,但他的格里似乎天生少了張揚好出頭的那部分,哪怕給他兩個小時去做一頁小學計算題,他都會花五分鐘寫完,然後安安靜靜地反覆檢查,一直到兩個小時結束。

這和遲揚很不一樣。他無師自通的溫和與收斂,後者被毒打教了十幾年都沒學會。

卷之後還有兩節主課,遲揚不回來上也在情理之中。直到兩節課過去,晚飯的鈴聲響起,何弈心頭才終於浮起些疑惑來。他起上午遲揚貼在他耳邊說的那番話,遲疑片刻,還是沒有隨著人一起走出教室,留在位置上等了一會兒。

幾分鐘後他合起手上的書,轉頭看著身邊的空位,覺得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是你自己不回來的,”他輕聲說,“不是我不等你。”然後站起身,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孤身一人,踏上了通往食堂的路。

遲揚那條消息掛了六七個小時,直到晚自習結束,才被走出校門打開手機的何弈看見。

裹在清冷夜風裡的少年停下腳步,嘴角幅度微小地一揚,似乎被這條語氣並不溫柔的消息撫平了情緒,過去幾個小時裡原因模糊的不悅都沉落下來。他動了動手指,回覆道:“去哪了?”打完這幾個字他收起手機,似乎也不太在意對方是否回覆,動作嫻地摸出菸點上,獨自向遲揚家走去。

“揚哥,給個面子,再來一杯?”這家ktv剛開業,東家的兒子是遲揚那圈狐朋狗友裡出了名的萬金油,大他一兩歲,人情世故的道行卻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兒,職校畢業沒找到工作,跟他爹一起了個ktv,今天開門大吉,請遲揚他們過來暖場子。

收到邀請的不止遲揚這些“正經學生”,還有不少濃妝豔抹、染一頭張揚金髮的小姑娘,穿著打扮一個比一個暴,沒骨頭似的歪坐在卡座裡,伸長兩條裹著網襪的細腿,極具暗示意味地搭在遲揚手邊。

如果換了前幾年,甚至幾個月前,這時候遲揚都該知情知趣地抬手放上去,摟過對方說些逢場作戲的曖昧情話,嚐嚐對方杯子裡——或是嘴裡——的酒。這種場子唱歌都是其次的,更像是一場大型聯誼,混亂而各取所需,一夜過去各回各家,以後也不會再見面。

早兩年遲揚不通世故,還被佯裝喝醉的“姐姐”套路過,哄他送自己去酒店,房門一關就醒了酒,貼上來暗示他做些更過火的事。

可惜遲揚對異沒興趣,也不會起反應。

那幾年混亂而紙醉金的沉淪裡,他一度產生過某種錯覺,以為自己這輩子的七情六慾都被孤兒院不見天的暴力和絕望耗盡了,曖昧**只是天賦,再也不會產生更深、更認真的情。直到有一天,也是這樣的場合,貼在他身上的卻不是妝容濃豔的異,而是個陪酒的少年。

他對那個少年本身沒有興趣,卻生平第一次被人撥出了火。於是他十分自然地接收了這個事實:他似乎是個同戀,彎得很徹底。

好,至少不用結婚生子禍害別人姑娘,也不會像他那個親爹一樣,能生不能養,平白增添個他這樣的人間悲劇。

“揚哥,”耳邊嬌軟的聲音他回過神來,先前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