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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準備趁著夜起身去往芙蔻所在的營地,躲過留守遼西的部分絨花軍。
我再三囑咐二哥要好好照顧溫良玉,他說溫良玉是他少數倖存的舊識,會繼續好好醫治她。據倖存的呂兵在路上告訴我,當年威遼之戰,二哥在與溫良玉吵到拔刀相峙時,敵軍一來也會奮不顧身保護這位上將。我與二哥相認不久,但他的秉我從未懷疑。
他們說卓娜提亞兩年來與祿王戰,兩年來連下蓮華城、甘州、順州、單寧府、吐羅州,祿王的勢力被切斷成了西域與中原兩處。中原一處遭到豐餘良的打壓,而西域一部則被以豐絨花為主的遼東絨花軍做先鋒追殺。
“那卓娜提亞在哪裡?”我很不解,如此問道。
“卓娜提亞一直呆在單寧府,據說佔了一處大宅,幾個月來就不再出城了。”
“大宅?”有那些達官貴人的府邸不住,住一個說不上名的大宅?我有點糊塗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單寧府幾處府邸大宅都在當初祿王攻城時被燒燬殆盡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單寧府的哪裡。”那呂兵大哥答道。
“你們真的就沒想過回中原?”我實在是忍不住如此問道。
“姑娘,我們都是願意跟著李將軍賣命,才沒有扔了鎧甲或者落草為寇的。”那呂兵大哥笑道,似是很無奈,“威遼之戰過去那麼久了,該逃回中原的呂兵也都逃的差不多了。遼西也好漠南也好,甚至是西域和關內都開始落入胡人手裡了,中原又到處是豐餘良這種臣擁立傀儡或者自立為王。世道已變,大呂不可一世之時過去了,如今兵災蔓延,月倒轉,不久估計連白天和黑夜都會分不清的,要逃,逃得到哪裡呢?”我無言,卻也不是到茫然。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經歷,我從小被俘為奴後沒有二十次,也有十幾次了。溫良玉又常說在中原討黃頭軍時的慘狀,那與我一直以來的經歷也沒有太大區別。我並不想說這位呂兵大哥見識少,但天下實際上從未少過兵戈廝殺,只是這回這兩年氾濫到了全天下,無人再能獨善其身罷了。
“姑娘見到卓娜提亞,胡人就會退了嗎?”又一個年輕的呂兵問我,“我們一直都聽說是這樣的。”
“為什麼有這種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卓娜提亞雖然對我好,但軍事大事,可從沒聽過我的。”我如此說道,也就是唯一的實話。
“那我們送你去見芙蔻姑娘,有什麼用?”一個呂兵急了,“我還在想真有一笑傾城這回事,能靠一個女人把天下大勢變了,見到你我就覺得也沒多少傾城。”
“別胡說,沒規矩。”一個老兵如此罵道。
我只是搖搖頭,相比老兵而言,我倒是讚許那小兵的話。他說的一點沒錯。
“你們看我的十指,”我伸出雙手,“十多年來,一直是帳奴,十手指只會取悅別人,生的嬌靈巧,但是這兩年豐絨花不斷割傷我的手指,一次一次拔掉十指指甲,它現在不光細無力,還佈滿傷痕,對我而言畸形也是醜惡。”不只是手指,我也是如此。被和溫良玉關在一起,就是為了消磨我的意志,就算我再怎麼反抗它也肯定是生效了。小時候對孃的思念也好,十年來學會的討好人的本事,還有與卓娜提亞的點點滴滴,自由人的喜悅,都越發的模糊了。我見溫良玉窩囊就氣,是因為我也如此。我也怕,夜夜夢到又落入地牢,又要每猜想要被如何折磨的那些可怕子。
“我也不知道我活到現在是為了什麼,你要是把我殺了,我也就解脫了。”人只能活在兩個甲子間,卻要受千年累積的紅塵苦。自己的苦難還沒受完,還要為別人的悲傷去淚,一生就這樣過去了,留得下什麼,留不下什麼,難以去知曉,訴說人生,總是成了訴苦。
至少在短暫的停留中,還見到過一些美麗的事物,有過真心喜歡的人。想想也就夠了。
這一瞬間,居然就做好了人頭落地的準備,在地牢裡明明並非如此,或許只是不想死在豐絨花手裡而已吧。人以為自己多頑強,沒想到認命也是意外的快。
“姑娘,別自顧自哀怨了。”老兵見我的樣子,彷彿懂了什麼一樣。
“大家都是淪落人,誰不擔待誰啊。別聽那娃娃瞎胡說,他們沒見過世面,以為做點什麼小事好子就回來了,咱們這種見過世面的人至少該知道,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吧?”他如此說道,往火堆裡添了柴火,“你能讓卓娜提亞退,自然好,不退,也好,總比我們都成了她仇敵好,誰還覺得不值了?”他的坦然到沒有令我震驚,只是讓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我對中原人那奇怪的負罪一直讓我沒法好好思考,原來只是僅此而已。畢竟所謂的大道理,我早就懂了,懂的比這些兵娃子早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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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卓娜提亞攻破蓮華城後,安慕帶三千騎突圍出城,卻與安忒斯走失,安忒斯帶著杉櫻而走,令她心急如焚,卻迫於布穀德大軍西進,不得不帶兵躲入深山。卓娜提亞破蓮華城後,大掠三,豐絨花諫言屠城,卓娜提亞不許。三後卓娜提亞置罕庭於蓮華城祿王府,將祿王家眷予以嚴加看管,恢復各省部運作,屯田儲軍,集結軍隊以備南下繼續追討祿王。
後卓娜提亞親率布穀德主力分三路南下,破定西關,連下甘、涼、肅州,中路軍直搗單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