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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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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質的黑劍柄,鑲嵌銀的花球和紋飾,圖案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不過大致是這個樣子。」弗裡德把紙推過來一點:「您能……看出點什么嗎?」拉西奧把紙轉過來,又仔細端詳了片刻:「嘿,殿下,您現在有興趣玩古董了?」

「嗯?」

「如果您畫得比較準確的話,這應該是王朝早年的款式,大概三百到四百年前,亂世前後,所以糅雜了不少異族人的風格……像這劍託,之前只有東方人喜歡用這個式樣,後來西境諸國才開始用,但是幾經改進,現在新做的劍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唔……那么,您能看出來,是由哪兒打造的嗎?」

「這種做工的劍,肯定不是一般武夫用的,主人估計身份不低……您想想,劍上有什么標記或者字號么?包括類似家徽的圖案什么的。」

「唔……沒有,就只有這些盤繞的花紋,這個我記得清。」

「其實,還真有可能是從皇家的工匠手裡出來的,但是卻沒有徽記,這點很奇怪。」王子託著下巴沉思了片刻:「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你這以前有沒有做過類似的款?我記得你這上檔次的貨都會留有文書的。」

「年代太久遠的檔案八成是沒了……不過……我試著在最早的那批裡面翻一翻吧,您得多等一會兒……」過了大半個鐘頭,他終於捧著一冊發黃的卷宗回來了。

「還真有一把很像的,非常像……只不過……」

「怎么?」拉西奧小心地把冊子放在桌上,翻動枯黃的書頁,找到他所說的那頁——圖樣就在左側的紙上,兩幅,一幅劍刃,一幅劍柄:「像您見過的那把嗎?」

「像……非常像,我甚至覺得,這比我畫的那張……更接近一些。」

「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他指向右邊那一頁:「王朝208年,這裡註明了,這是按某張古代圖樣仿製的,劍刃是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打造的,劍柄是另外一位大師,但最關鍵的……」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團已經老舊發褐的墨漬上,抬起頭來,望向一旁的王子:「委託人的名字,以及所模仿的那張圖的名字……都被……塗抹掉了……」王子的眼神凝望著那些古舊的圖案與字跡,但突然,他站起身來,向他伸出右臂:「非常謝您,拉西奧大師。」

「不需要……別的了嗎?」他的眼神裡帶著困惑。

「暫時不用,不過……別和別人說我來問過這個。」王子鬆開他的手,微笑著轉身走向門口,只留下那瓶酒仍在桌上,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兒……

*****

弗裡德抵達圖書館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月明星稀,萬籟俱寂,他噹噹敲著鐵門,過了好一會兒,院子裡頭才亮起燈,一個胖乎乎的傢伙從屋裡鑽出來,走到鐵門前,狐疑地打量著他:「抱歉先生,我們今天已經閉館了,明天再來吧。」

「我找安東尼奧先生。」他禮貌地點了點頭:「他在嗎?」

「唔……在是在……不過,我想他不是很喜歡晚上待客的……」

「麻煩幫我通報一下,我叫齊格弗裡德。」他把銀幣隔著鐵欄遞過去,胖子守衛楞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換上了恭敬的笑容:「沒問題,我幫您去問問。」沒過多久他便跑回來了,慌忙地掏鑰匙開著鎖:「尊敬的……殿下!您裡邊請!」他的手發著抖:「我……不好意思剛才沒認出您……您可別見怪!」

「哦沒事……」他尷尬地笑了笑:「只能怪……我來這兒太少了……」他上了三樓,敲門,然後走進走廊盡頭的小房間,屋裡燭火通明:「安東尼奧老師,好久不見。」他禮貌地鞠了一躬。

覆滿白髮的腦袋從書堆後面抬了起來,枯槁的手扶了扶眼鏡,上下打量著他:「呵,弗裡德?你可是稀客啊,我記得讀書可不是你的愛好。」

「啊……那個……那是以前,現在我還是經常看看書的。」

「是么?呵,我可是不太相信你的話。」老頭兒又把頭埋了回去,水筆繼續在稿紙上沙沙劃過:「坐吧。」

「謝謝……您最近身體好么?」

「腿沒以前好了,所以出門也少了……聽說你最近打仗還不錯?」

「已經打完了,簽了和約,最近幾年應該不用再打了。」

「有封地了么?」

「去年分的,在西海的艾丁頓。」

「娶了么?」

「嘿……這個……還沒著落呢。」

「嗯?還想多風幾年?」老頭兒又抬起頭來瞟了他一眼:「你跟我別的沒學到,這個倒是學到了。」

「哪的話……我只不過……唔,終身大事應該慎重點,您說對吧?」他挑了挑眉

「是么?呵,我可是不太相信你的話。」老頭把筆回墨水瓶裡,往後懶懶地躺在椅背上:「好了,說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來找我借書看的。」

「哈,好吧好吧,瞞不過您……」他把身子往前探過去,壓低聲調。

「——關於佈雷登,您知道些什么?」

「佈雷登?哪個佈雷登。」老頭的聲音若無其事。

「就是……您想的那一個。」老頭皺起眉頭盯了他一眼,就像盯著答錯題的孩子的那種眼神:「在浩瀚書海里,有著許多不一樣的佈雷登,你想要找哪一個呢?是智勇無雙、縱橫捭闔的佈雷登……還是喜怒無常、殘忍暴戾的佈雷登?再或者……風倜儻、情滿天下的佈雷登?」

「唔……都行……您覺得是哪一個,就說哪一個好了。」

「抱歉。」老頭壞壞地咧開嘴,前後搖晃著椅子:「馬諾當政以後,把關於佈雷登的書全都燒了,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