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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無情的地方。
他走到了家門口。
久無人居,防盜門生了鏽,時棲伸手推過去的時候,它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彷彿耄耋老人撕心裂肺的咳嗽。
時向國和丁欣都在。
時棲在他們對面坐下,從口袋裡摸出一菸,偏頭點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徐徐吐出一口氣。
“你們想知道什麼?”猩紅的光映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裡,桃花眼染上了寒霜。
丁欣顫抖地仰起頭:“時棲,你怎麼好意思拿走宮凱的遺產?”
“我是他丈夫,我不拿,誰拿?”時棲玩味地垂下眼簾,擺著手指間的煙,“難不成給你們?”
“……這些年,你們從我手裡拿走的錢還少嗎?”
“那是我們應得的!”時向國狠狠地捶著桌子,“時棲,你知道我們為了養大你,費了多少力氣?”時向國重複著時棲從小聽到大的那套說辭,他叼著煙,漸漸神遊天外,直到丁欣的尖叫將他拖回現實。
丁欣手裡多出了一把水果刀,她用刀抵著自己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尖叫:“你都是明星了,肯定不缺錢,就算把宮凱的遺產全給我們,你也還可以再賺回來!”時棲彷彿聽了天大的笑話:“賺回來給你們?”
“……除非我是傻。”
“我不管,反正你要把錢給我們。”丁欣雙目赤紅,拿刀的手微微發抖,“你沒有,就去找宮行川要!不都說他是宮凱的爹嗎?他兒子死了,他不會捨不得掏錢的。”
“如果捨不得……我們就去聯繫媒體,曝光三年前發生的事!”時棲不為所動。
他緩緩靠在沙發背上,將煙再次送到嘴裡:“上次就說過了吧?我已經還清你們的養育之恩了,以後再想跟我要什麼,沒門。”
“你不給,我就自殺!”丁欣眼底閃過一道譏笑,再次將刀尖往脖頸上捅。
她有成竹且惡意滿滿:“你是不是還要再死我一次?”時棲猛地咬緊牙關,在丁欣說話的同時,從口袋裡出一把瑞士軍刀,彈開刀鞘,抵在自己的頸側。
丁欣滑稽地怔住。
他吐掉嘴裡的菸蒂,惡毒地撫摸刀柄:“吃一塹長一智,你以為我還會被你再威脅一次?”時棲的頸側沁出刺目的血痕:“敢不敢比比……誰的刀更快?”第二十八章要完蛋的當代男狐狸怦,怦怦——!
冰冷的刀刃抵著跳動的脈搏,時棲聽到了血奔湧的咆哮,糾纏了他三年的噩夢重新回到了腦海裡,噴濺的鮮血散發著噁心的腥臭味,將他噬,將他淹沒。
三年前,時向國指著時棲的鼻尖對警察說:“是他動的手,你們去查指紋!”捏著刀的少年帶著一身鮮血,面無表情地站在病房門口。
路過的護士竊竊私語:“就是他要殺自己的媽媽?”
“……天哪,太可怕了!”時棲一點一點扭過頭,盯著指手畫腳的時向國,半晌,狠狠地嘔吐起來。
“你……你瘋了?”三年後的丁欣被時棲脖頸邊的血嚇到,跌回沙發裡:“時棲,你……你竟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時棲眨了眨眼,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裡,“我今天最好死在這裡,讓警察們來瞧瞧,三年前想殺親生母親的畜生,落了個什麼下場。”時向國聞言,臉部肌因為憤怒痙攣起來:“你有本事死給我們看看。”
“……我養了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時棲,你是個連死都不敢死的廢物!”時棲捏刀的手猛地攥緊,陰暗的情緒一瞬間佔了上風。
他想用手裡的刀將時向國和丁欣送進地獄。
他也想用刀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
但誠如時向國所說,他是個廢物,是個在手腕上劃出無數道血痕,卻遲遲割不下去的懦夫。
時棲硬撐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直地走到門口:“行啊,你們死我,照樣一分錢拿不到。”他說完,撲進了悶熱的夏末夜晚,扶著牆乾嘔。
時向國和丁欣的咒罵聲被燥熱的風吹散,他只聽見自己的眼淚跌落在骯髒地面的聲音。
沒人喜歡他,包括他自己。
“叔叔……叔叔。”時棲佝僂的身影蜷縮在了黑暗裡,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打給宮行川。
電話接通了一秒,他又掛斷,把臉埋在臂彎裡,無聲地痛哭。
正在應酬的宮行川受到了手機的振動,在發現來電顯示是時棲以後,不著痕跡地皺起了眉。
這個時間,小棲應該在家裡才對。
可宮行川再撥回去,電話那頭只剩下了忙音。
時棲沒敢接,他怕自己接了就會控制不住,把所有的負面情緒宣洩在叔叔身上。更怕這個時候聯繫宮行川,時向國和丁欣會聞風而動,把當年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出來。
面對宮行川,他永遠做不到問心無愧。
筒子樓下下棋的中年男人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猥瑣的鬨笑聲,時棲半跪在樓梯上,花了十分鐘找回理智,又花了更長的時間從地上站起來。
他給lily打了個電話,不管電話那頭的經紀人如何咆哮,還是篤定地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說出來,然後輕聲道:“對不起。”lily心急如焚:“時棲,你冷靜一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