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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哪裡，你就有家的。”

“不，我沒有，你要是願意帶我回你家，就勞煩你了”

“...反正.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去。”話一說完，江崇律就又出了那種神情又難過的神，顧栩卻又沒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他身體狀況變得有些奇怪，乏力，易疲倦，但除了悶氣短，又沒別的了。

而且他確實沒地方去，或許顧正中說的都是對的，但如果是對的，他就更沒必要去顧家了，他早已不記得爺爺是什麼樣子了，更沒有很深刻的情，所以他不能理解顧正中的動憤恨，只是覺憋悶。

他的父親和他自己，早就是顧家以外的人，不僅僅是顧家對父親失望，他對顧家難道就不失望嗎，這麼多年來，不也對他不管不問嗎，又有什麼好指責他的呢。

他又不需要庇護，更不需要什麼多餘的情。最近他常常無緣無故的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不過既不頭疼也不筋，但多活一分鐘，就要多擔心六十秒，怪不得他連呼氣都覺得累。

周恆送來些新換洗的衣服，沒有一件襯衫西裝，全都非常綿軟暖和的衣之類，就算不是價格不菲，穿在顧栩身上也一樣的出塵。

只是太瘦了些。藏青的衣穿在身上多了些人氣，可也照的他蒼白纖弱至極，看上去非常像個剛進大學的學生，帶著些陰鬱的氣質，叫人不敢靠他太近。

江崇律將他裹得嚴實，帶著他慢慢走路，儘管十分克制著自己控制不住的息聲，但也就走到了門口，江崇律就又把他抱了起來。

江合有大筆的醫療資源，也早先就已經把顧栩的資料送到了國外心肺血管研究中心，顧栩無法長途飛行，江崇律將他安置好，還要親自過去一趟做情況說明。

年假，江崇律回來的都很早，陳蒙的事情還沒有同顧栩說，而顧栩對陳蒙出現在這裡也一點沒有過問的意思，江崇律自然明白這次回來顧栩只把自己當成了個客人，儘管心裡窒悶，卻也不忍與他執拗。陳蒙會做一些西式的簡餐，和粥不一樣，顧栩自然多吃幾口。當時留下了陳蒙，大多數是考慮他可以照看一下顧栩的身體情況，如果生活方面也能一同照顧，無疑是省心多了。

這天除了比往裡更冷，也沒有其他的區別，他們只有兩個人，誰也沒有準備過節的心思，顧栩躺在窗下睡覺，睡到光不再充足，便有人把他再抱回暖和的臥室。

他們很久沒有睡在一張上，覺身邊的位置下陷，顧栩還睜眼看了看他。深藍的布，像無盡的海面，還是他在的時候換的，深..要更容易入眠。顧栩習慣側身抱著肩膀睡覺，江崇律想等他睡了後再把他圈進懷中。

可江崇律等到他呼平緩，也沒見他側過身體。於是只好趁他睡得，將他面朝自己攬了過來伏在自己身上，他怕顧栩睡著睡著就會呼不暢，只有抱著他才能及時知道情況。

事實證明他這個方式是對的。

兩人睡到半夜，江崇律就被極其細小的動靜醒了，他睡衣的脖頸到口溼了一大片，黏在皮膚上半是溼冷半溼溫熱，顧栩則時不時的嗆咳。他立即起身打開了頭燈，只見顧栩壓沒有醒來，他只是在眼淚。就像那他坐在上睜著眼睛淚一樣，他臉上既沒有痛苦也沒有別的情緒，僅僅是非常單純的淚，一滴一滴，一排一排的往下掉，有的順著眼角有的順著睫，掉在江崇律身上就融進了衣服裡，掉在被子上就是啪嗒啪嗒的聲音。

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傷心的事情不願意說，要這樣悄無聲息的睡著了也在淚。

江崇律嘆息一聲，也不打擾他，仍是將他抱著，拿手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安撫他。

他溼漉漉的睫三兩三兩的粘在一起，長長的投在眼下，非常乖巧可憐。江崇律親了又親，才把他哄好。

第二天，江崇律問顧栩時不時夢見了什麼，顧栩則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江崇律皺著眉，顧栩變了太多，不愛說話，也不太愛同人，對身邊發生的所有事都抱著非常麻木的態度。

他試探著問道“我今天要出差，去國外。”顧栩點點頭，說“好”他既不問去哪裡，也不關心他什麼時候回來，好像回不回來都對他毫無影響，儘管知道自己不該生氣，但江崇律仍是沒有心情再說什麼，收拾完行李，抱了抱他就出了門。

一路上，他嫌機場的路太長，嫌候機時間太久，又嫌去的地方太遠。他這樣皺著眉，連空乘都不敢問他要不要喝水。

飛機走廊另一側也是個單座，是個非常嬌俏的小姑娘，她好奇的眼神打量一圈就驚喜的叫了起來。

“江…江總？”許止縈此去美國，是因為要去看望堂姐剛生的孩子，許止霖難得放她出門，她是十分開心的，沒想到竟在同一架飛機遇到了江崇律，她簡直喜出望外。

江崇律看上去有些疲憊，卻還是很禮貌的同她打招呼。

“又見面了，止縈。”顧栩每個下午吃完飯都會在客廳前光線最充足的地方午睡。這天直到太陽快要落山，也沒有人叫他，他被冷醒了。

新來的陳伯一般不到樓上活動，存在很低，這給了顧栩無形中舒適的距離。院子裡的金合歡樹已有二層樓高，顧栩突然對陳伯的印象又更好了些。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