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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喜歡妹妹的。

那種喜歡或許沒有阿兄百依百順，溫柔體貼，卻也是掏心掏肺，一腔赤誠。

這覺，還不賴。

她不敢想象明會發生什麼，不敢想象當柳家父子出現在將軍府時，阿兄的反應。

那夜她做了半宿夢，夢裡全是姜槐一直在調戲她，他靠近自己，他溫暖自己，他說著一切動人的情話，直到身體的反應過於羞澀時，雲瓷睜開眼。

夢醒，她走出帳篷，沒看到風倜儻愛欺負人的姜槐，抬眸，看到坐在山石沉默寡言舉目觀星的阿兄。

阿兄側顏堪稱完美，眼睛更是漂亮，而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瀰漫著一股因離別乍起的哀傷。

從那時起她就知道，所有的小心翼翼不肯戳破在對方的絕頂聰明下都瞞不住了。

阿兄知道了，知道她會離開。

他明明知道，卻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放任自，徹夜難眠獨自望著蒼穹發呆。

雲瓷的心驀地刺痛一下。

她不敢想。

縱然她很快就會以嶄新的身份重新回到他身邊，那麼，在這一段無人陪伴的短暫歲月，姜槐，又該如何度過？

將軍府太空曠了。

阿兄的心也太空曠了。

沒有云瓷，他會不會到寂寞？

雲瓷輕咬下，沒有阿兄，她總歸會寂寞的。他們兄妹早就習慣了低頭不見抬頭見，早就習慣將對方融入骨子裡，早就習慣伸手就能把對方攬入懷，一朝離散，心呢？可會痛？

會痛。

雲瓷長長的睫罩下一層晦暗的影。

念兒安靜地等在拐角，直到自家小姐邁著從容的步調由遠而近走來。

“走吧，去紅妝社。”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處理清，想要和姜槐在一起，一時忍耐，算不得什麼。

她只希望自己能夠做得更好，有朝一，伸手摘星，將更好的自己完完整整送給她最愛的姜槐。

姜槐，哪怕此時不理解，早晚會懂她一片苦心。

她所有的籌謀，所有的隱忍，所求的，不過天長地久。

改立書院之事，事關重大，若非景陽是大禹國身份尊重的嫡公主殿下，此事本無法在三月內完成。

景陽給出的期限是三個月。

是以，這注定是最為野心的三月。

好在最難的那一關已經被踏平，改建書院的事，早早上達天聽，今上疼愛女兒，由得她開疆拓土，由得她招攬人心。

簡單看過更為詳盡的章程，雲瓷放心地笑了笑:“很好，無一處不好，青敖若為官，必為能臣。”青敖心思銳，早就從她的笑顏裡看出她心事重重，關心道:“阿瓷不開心麼？”雲瓷笑意微斂:“是。”哪怕明就要回歸柳家，她依舊說不上開心。一想到姜槐會孤獨，會難過，她的心像要被撕扯開。

“因為大將軍麼？”雲瓷嘆息:“是。”

“據我所知，阿瓷……和將軍並非血親吧？”青敖打量著她的神，想到這兩滿城都在傳的柳家事，試探道:“聽說柳家找回失散十四年的女兒，阿瓷……”

“是我。”雲瓷落落大方地笑了起來:“所以不開心啊，一想到會離開阿兄，心都會痛。”青敖被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情意震驚到了:“你……”剛吐出一字，就見景陽款款走來:“說什麼呢？”青敖搖搖頭，不動聲道:“在討論新書院的事。”雲瓷訝異地看她一眼，沒想到磊落如青敖，也會說謊。其實，有什麼呢？

她喜歡阿兄，這件事是可以對著千萬人說的。可對千萬人說，唯獨面對姜槐，她會緊張到不敢言。

情情愛愛的事，奇妙之處就在此，它能令最膽怯的人勇敢，也能令勇者卻步。

雲瓷將教案整理好，“殿下，青敖，我近事忙，要請假三天。”

“三天？”景陽摸著下巴道:“好啊，記得回來便是。”金烏西沉，守在茶棚的姜槐默不作聲的起身來到門口，見到燦爛明媚的少女，鬱結了一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

牽過小姑娘的手，鼻尖充斥著她那淡淡體香，姜槐重新受到心靈深處平穩和緩的安寧。

走在人來人往的長街，聽著耳邊帶著煙火氣的世俗喧囂，姜槐握著她的掌心:“阿瓷，我今天很想你。”

“我也是。”雲瓷再次想到那個算不得正經的夢境，夢裡飄蕩著桃花雨，她大著膽子和姜槐傾訴衷腸，結果被欺負的很慘。

她抬頭望了眼斯文俊美的姜槐，心道，或許這人唯有在夢裡才會對她動手動腳。白，端莊地像尊玉像，讓人沉淪的同時又覺得羞惱。

她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姜槐完美的側臉，忽然停下腳步，此時已經走到無人處。她道:“姜槐。”姜槐睫微顫:“嗯？”

“你會一直像今天這樣想我嗎？”雲瓷勾著她的手指，呼淺淺:“你都是，如何想我的？”

“這……”姜槐回眸，猝不及防對上小姑娘熾熱的眸，目光錯開，無意瞥見她明豔動人的，瓣滿了柔光，是能夠想象到的滑柔軟。

姜槐的心有那麼一瞬間被她帶走，恍恍惚惚走到半路，一陣風吹過，那淪陷的心神再次醒了。

她忽然懂了勾引二字。

書上寫的千年狐狸，大概便是如此。

姜槐五指慢慢聚攏，不，狐狸還不夠，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