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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夜飛蝠說完很多話,也喝下很多酒。
在他慘白麵有過一層酒紅。
第二天,我繼續向西趕路。晚上的時候,他依然在前面的驛站等我。
這夜他並未溫酒,也許是不想被我看見臉紅的樣子。
「你這樣走,是要去哪處?」
「並無去處,只是沿著官道向西再返向東。我希望白之前,可以遇見她。」
「誰?」
「虞嬖。」
「殺她?」
「不,我知道入冬以前,她必往這條官道經過。假如能在白之前相遇,我要告訴她兩件事:一,七大捕頭如今彙集在京城,正擒她。其二,我愛她。」我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對白。
死亡或者情愛命題。
他的聲音分外低沉,而在他的眼內,看得見寒冷湖澤。
我決定溫一壺酒,「小二——」這一剎,他突然站起身:「她在附近!我能聽到!」
「你……追得上她?」
「追得上,夜間的輕功,我是天下最高。」聲音留下來,人已飛至窗外。
我追出去,只看見落葉在他經過的地方飛舞成陣型。
本來有句話想告訴他:追不追得上一個女人,其實並不在你輕功有多高。……四個時辰之後,在路邊我曝見夜飛蝠的屍身。
本是追得上的,但身邊的葉子落下來紛擾他的聽覺。
他決心勇敢一點,因為是在追一個女人。
但有些時候,這世界偏行殘忍。即便你輕功再高超,人格再孤僻,決心再悲壯;當在疾走如飛的時候,只要你的頭骨撞在樹杆,一樣會死得很難看。
疾風間暴走,你當聽見猶如狼嚎的聲響。
而他告訴過我,修習輕功,正是沉溺這樣的呼嘯。
只不過秋意漸濃,零落的葉子打亂欣賞的方寸。這樣機警的一個人,當他卸下警惕,一片落葉足以奪命。
他跟她距離只得半里。亦嗅到她的髮香。步點到最快,每一片葉子打在面上猶如刀割。
他曾下意識的閃避,撞在一棵楊樹,頭骨碎裂,猶若花開。
我看著他的屍,長久無言。
恰是白。冷風吹遍。天高湛藍。
我終於知道,原來一個人輕功再高、身法再快也快不過去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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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廿二,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