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勏撓著頭問。

“一片只有一面塗滿黃油的麵包如果失手掉在地上，永遠是塗滿黃油的那一面向下，”邵陵道，“而一隻貓從半空落下，永遠是用腳著陸。那麼如果把麵包沒有塗黃油的一面與貓的背部黏在一起，扔到空中，據以上兩種現象，黃油和貓將永遠不會落地。”羅勏反應了一陣，“哦”地一聲明白了:“如果貓腳落地的話，等於沒有塗黃油的一面就向下了，這就違反了塗黃油一面永遠向下的定論，反之，就違反了貓永遠腳先落地的定論，所以為了讓這兩個定論成真，黏在一起的麵包和貓就永遠落不了地。”

“這是一個本不可能成立的悖論，”邵陵道，“但正由於它是一個有理論依據的假想，並且能夠邏輯自洽，所以在畫裡就真的成立了。”

“你們絕對想象不出我前面綁只貓，背後貼一片塗了黃油的麵包，在空中不停翻滾的心情。”吳悠斜眼睨著柯尋。

衛東羅勏用眼神致敬柯尋:“你牛，這腦真牛！”柯尋給自己豎了兩個拇指:“噠。”秦賜道:“我覺得，初始房間的大屏幕上所顯示的所有規則，其中最重要的，其實只有一點，就是那條‘不需要實證，只需要想象力’。這可能才是程式對於兒子自殺的原由的最大的怨念。很多人認為應試教育的最大弊端，就是一定程度上扼殺了孩子們的想象力。要知道，想象力是科技與人類進步的動力，也是生活中幸福的重要來源。做為一名象畫家的程式，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象力的重要，也許對於他來說，想象力才是生命的核心。”

“這麼看來，”朱浩文微動角，“咱們這些人裡，只有柯尋用對了真正的通關攻略。”柯尋抱拳:“過獎過獎，讓大家賤笑了。”衛東正要上手這個得瑟的傢伙，就聽得展廳門口有人喝了一嗓子:“你們幾個！這兒清場了，趕緊離開！”眾人也不待多留，從展廳裡魚貫出來，柯尋身後還揹著衛東——衛東的一隻鞋落在畫裡了，此刻外面積雪甚厚，總不能光著腳走路。

來得美術館的大廳，見幾十號人正架著機器進行佈置，有打燈光的，有擺攝像機的，還有舉著現場收音麥克進行調試的。

這是一個拍攝劇組。

路過工作人員身邊時，聽見幾個人在那裡閒聊。

“聽說董瑤和齊慕歡參加的真人秀也在這兒錄？”

“是這麼說，原本說是他們上午先錄，咱們下午拍咱們的，但咱們張導剛才好像跟那邊溝通了一下，咱們下午還有別的安排，那邊同意了，臨時改成他們下午拍了。”

“那是個什麼節目啊？”

“聽說是和一堆素人一起拍闖關整蠱遊戲的那麼一個節目，全程隱形攝像機，24小時不間斷拍攝，一拍就七天。”

“嘖嘖，現在真人秀氾濫，真是什麼招都能想出來。不過和素人拍的話，不怕素人只顧著追星顧不上錄節目啊？”

“沒事，劇組找的都是篩選過的素人，估計沒幾個能認出他們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電視前的觀眾喜歡看素人被矇在鼓裡、到最後再揭曉明星真實身份的橋段。”

“24小時，7天，那二位也是夠拼的了。”

“不拼能行嗎，這行競爭烈著呢，拼死拼活機關算盡，還不就為了人前光鮮、名利雙收嘛。”

“呵呵，有個用，人死了啥也帶不走。”

“少說酸話吧，開工了開工了。”

…

…

入畫者們在所住的賓館就地解散，和吳悠何棠加了聯繫方式，乘飛機的乘飛機，坐火車的坐火車，各回各家。

z市也正在下雪，陰霾的天空下紛紛揚揚地扯著絮狀的雪花。

柯尋盤膝坐在客廳地板上鋪著的羽灰茸茸的厚地毯上，手裡翻著一本《薛定諤的貓——玄奧的量子世界》，這是回來的路上從書店裡買的。

牧懌然端著剛泡好的熱騰騰的咖啡走過來，也坐到地毯上，遞給他一杯，在他的書頁上瞟了一眼，轉而望向落地窗外已漸次亮起的城市燈光。

柯尋丟開書，嚐了一口咖啡，皺了皺眉:“不甜。”

“放了……”牧懌然的“糖”字還未出口，這個人已經起身撲過來，捧著他的臉在嘴上啃了幾口，而後才著嘴心滿意足地坐回去:“甜了。”

“學習得如何了？”牧懌然好整以暇地靠在身後的懶人沙發上。

自從和這傢伙“混跡”在一起之後，牧懌然覺得自己的坐姿已經找不回當年筆直優雅的風采了。

“兩個詞概括，”柯尋繼續喝咖啡，熱騰騰的白氣在口鼻間氤氳，“頭大，孩怕。”

“你是在懷疑，我們所處的這個現實世界，也是二元論的世界？”牧懌然看著他。

柯尋點頭:“我覺得正如程式想要體現的思想一樣，人類現在的科學技術水平有限，無法測量或定義意識的構成元素是什麼，就不能絕對否定它不是獨立存在的。

“所以，萬一呢？萬一真的有一種意識凌駕於物質之上，不僅僅在於它處於高維度的空間，而是——它能夠決定物質，它能夠決定我們這些由物質元素構成的人類的生死甚至命運，那我們要怎麼辦？束手待斃還是想辦法和它對抗？

“如果它能凌駕於物質之上，那我們要怎麼和它對抗？如果我們只能束手待斃，那麼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