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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不自覺帶上了一抹笑意——已經說不清是第幾次這樣笑了,嘴角無法控制地彎上來,在認識柯尋之前,這是絕無僅有的事。
朱浩文暗自清清嗓子,換上了一貫的面無表情,埋頭跟在衛東身後進了藝術館。
館內的裝潢是現下行的“赤貧風”,水磨石的坯牆,不加修飾的原木桌椅,高闊天花板懸著燈管,像是上世紀80年代的工廠車間,“車間”四處裝飾著莽原般的枯藤,以昭示其藝術本意的存在。
“好‘侘寂’啊!”一位披肩發的森系女生髮出讚歎之聲。
衛東望著過於簡樸的四壁,也小聲嘀咕一句:“是差勁(侘寂)的。”朱浩文聽到同伴的話,微微張了張嘴,最終沒吭聲。
森系女生的同伴——穿修身長款襯衫的頎長少年,抬了抬淡白的細邊眼鏡:“樸素安謐,有點禪意。”衛東從其身旁走過,這才驚覺原來“少年”是一個女生,緊接著又聽這位“少年般的女生”道:“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先鋒藝術品。”今天的藝術品的確很先鋒。
幾人邁過地上一堆姿態扭曲的雕,這才發現立著個標籤:作品“連就連”,售價“12,000元人民幣”。
前面又是一大堆線團,裡面有幾個造型奇特的亮閃閃的燈泡,標籤上寫著:作品“貓咪的戀情”,售價“9400元人民幣”。
這錢也太好掙了。——這句話衛東沒說出口,畢竟在這群先鋒藝術家的地盤兒上,還是謹言為上。
衛東還是忍不住拍了拍前頭柯尋的肩膀:“咱沒幾件作品帶來真是可惜了,能掙點兒是點兒,說不定還能把來時的路費給報了。”
“我覺得可以把一堆大大小小的畫框釘一起,就好像透視圖那樣。”柯尋望著館內形形的藝術品,忍不住開了開腦。
“那也算是個藝術品吧?”柯尋問身旁的牧懌然。
“算。”牧懌然低低一笑。
“我覺得藝術品的名字至關重要,咱要一堆畫框應該叫個什麼名字呢?”柯尋看了看旁邊牆上展示的一片皮製的東西,上面還有兩個古怪的紋身圖案,這件作品的名字叫“舊歡”。
柯尋將目光從這些不舒服的藝術品上挪開,正想對牧懌然說自己剛才構思的藝術品就叫“邂逅”吧,誰知卻被朱浩文搶了先:“叫個涅槃吧。”
“涅什麼槃,”衛東說,“我看該叫‘倒黴催的’。”走在後面的秦賜已經與那兩位年輕女生搭上了話,森系女生指著拐彎處的展館:“那個大房間裡主要是畫作展出,值得一看的。”秦賜道了謝,望著水泥牆拐彎處透出的淡白燈光:“原來畫展在那邊。”幾人望著那個方向,原本故作輕鬆的心情再次低沉下來,一次新的搏命之旅又要開始了。
陳列畫作的展廳依然是蕭條荒蕪的“赤貧風”,斑駁不平的水泥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繪畫作品,中央一張長條形的白樺樹皮桌子,上面放著一隻大大的瓷茶壺,以及高高一摞藍邊瓷碗。
儘管客人們沉浸在這種蕭條赤貧的風格里,但大多數人還是寧願選擇一次紙杯去喝茶,那些風格強烈的瓷碗沒什麼人去碰。
“男子6人組”並沒有什麼心情去喝茶,多次的入畫出畫,讓他們練就了銳利的眼睛,此刻這6對眼睛謹慎而犀利地掃視著牆面上的畫作。
“新手”羅維雖然最沒有經驗,但他的目光卻是最為犀利的。
房間裡的畫很多,其中竟還夾雜著一副彩鉛畫,稚的筆觸勾畫出一個女子穿婚紗的模樣來,旁邊的字寫著:蕭琴仙,7歲畫,2002年作品。
“就這還定價600元?”衛東皺眉看了看,“我7歲畫的比這可強多了。”身旁一個留蘑菇頭的女生冷冷看了衛東一眼,倔強微凸的下巴轉向了別處。
衛東聳聳肩膀,跟隨同伴來到人群聚集處。
整個畫室的人並不多,但卻有六七個人湊在一幅畫面前議論紛紛。
畫非常大,差不多有一人高,不像是油畫,更像是水粉。
顏非常單一,白紙底上只有深深淺淺的紅,組成的圖案很象,有渲染,也有皴法,另有凌亂的線條。
“這是一片粉紅的大葉子嗎?”說話的是先前那個森系女生。
“我覺得像是建築的橫剖面。”旁邊一位捲髮男青年分析道。
“男子6人組”裡誰也沒吭聲,但大家不約而同在這裡停下了腳步,彷彿冥冥中形成了統一的第6,蔓延到這裡劃定了範疇。
高冷的蘑菇頭女生也開口了:“我倒覺得像一塊鮮血淋漓的內臟。”這麼說還真的有些像。
“少年般的女生”補充一句:“大概是跳動的心臟吧。”衛東歪頭看了看畫面,覺這些人說得過於乎,畫面上的圖案太象,說其是個冷掉的膠皮熱水袋也未嘗不可。
這幅畫下面的標籤上寫著:《緋之獸》,非賣品,作者:雩北國。
或許是“非賣品”這幾個字很是搶眼,令畫旁的人更是徘徊不去。
展廳裡的人多了些,三四位上了年紀的客人信步走進來,穿著得體,看起來像是老藝術家。
6人組的成員換了個略帶悲憫的眼神,甚至有種想勸其離開的想法。
還好他們僅做了短暫的停留,就再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