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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明明是夢,可他心痛難忍的酸楚卻那麼真實。
從雲頂之端到萬丈深淵,他不害怕觸底,他害怕墜落。
死並不可怕,不過是一抹鮮紅一次墜落的事,但活著卻不止眼前的酷刑。
年少的輕狂在五年時間裡消弭殆盡,他學會了處事圓滑,學會了偽裝,人生閱歷的增長讓他即使同一幫老謀深算的商業前輩打道也能遊刃有餘運籌帷幄。
所有人都誇他是商業奇才,全盤接手家族的房地產業後他一戰成名鋒芒畢。傅予城這個名字就像一道銳不可當的閃電來勢洶洶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暗洶湧的上名門圈子裡沒人再小瞧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曾經看不起他的人都向他低下頭,他們不再稱呼他是傅家少爺,而是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聲傅總。
當身邊高高在上的長輩也開始看他的眼,當他說的話在偌大的傅家也擲地有聲,他站在整個帝都最頂端的位置上擁有了一切,他想要的都能擁有,可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卻不再回來。
他愛的人在這場單方面的情愛廝殺裡自願讓步,認輸後把自己放在南方。那裡沒有海,也沒有鵝大雪。長江與黃河把南方北方一刀切斷,切口曲折卻漂亮,一切聲音和信件都被奔騰河衝散。自此之後整整五年,他沒能聽到有關任何那人的消息。
可笑他直到故人遠去一切都沒有挽回餘地才明白自己的莽撞。
知道自己年少輕狂,明白自己不過是個敢愛卻不懂愛的廢物。
大抵是有所思夜有所夢,那段時間他總是夢見自己去了南方,在煙雨朦朧的江南見到了故人。
眼前的一切無聲刺痛著他的雙眼,他站在橋的一端,看著那人撐著淡黃的油紙傘替身旁的女孩繫好圍巾,曾經牽著他走過數百夜的手如今卻如獲至寶般把另一個人的手暖在掌心,眉眼溫溫柔柔的笑意不再只為他停留,而為另一個人輕綻。
溫熱的希冀在瞬間淪落為徹骨的失望,心中百般心緒湧上心頭。他覺得他的心疼得好厲害,叫囂至極端的渴望淪為怨恨是那麼輕而易舉。
他在愛一個人這條路上走得跌跌撞撞,他知道他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在愛到極致時輕易釋懷。癲狂到撕心裂肺的情哪裡是一句好聚好散就能圓滿落幕,瘋狂也好,理智全無也罷。他知道時過境遷這一切都已毫無用處,可那一刻心裡鬼怪猖獗的陰暗念頭荊棘般滋長而出,他甚至想衝上去把人帶回北方,用鎖鏈鎖在永不見天的屋子裡,他難以釋懷到瘋狂,一剎那的念頭竟然想著用這樣恐怖的方式讓他眼裡只剩自己一人。無論用怎樣的方式,他都想留下這個人。
然而下一秒,沈唸的目光從傘下慢慢地轉了過來。
隔著朦朧霧氣和淅瀝煙雨,那眼神落在他身上,眼裡無風無,沒有一點情淌的端倪。好似任你上窮碧落下黃泉,如今你我緣分已了再想糾纏不休也只是兩處茫茫皆不見的過客。
他猛地從夢裡醒過來,心中怒意無端橫生,手邊的玻璃杯在深地板上濺了一地凜冽月光。
是了,該是這樣的。
放不下只是他一個人的自我折磨,他清楚那人遠走南方多年,過往種種早已皆成鏡花水月。忘不掉只是他自己自尋煩惱,是他非要用過去折磨自己。
他能怪誰?沒人讓他對沈念念念不忘,只是他自己做不到。
是他自己不願釋懷,不肯放手,明知哪怕他抵死糾纏那人的眼裡也再不會因他波瀾驟起,他就是不肯放下執念,偏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過好在,一切都有了挽回的機會。
他輕輕握住了身旁人的手,一如年少時做過的那樣。他俯身在沈念眉間落下一個輕吻。
然後起身悄悄地出了門。
沈念因為關門的聲音悠悠轉醒,肢略酸澀,但身體沒有別的不適,他支撐起光.的身子,披著薄毯慢慢下了樓梯。燈火通明的廚房裡,他在熹微晨光下見到自家愛人手忙腳亂為自己煮粥的模樣。於是他笑著輕咳,正在放多少水而苦惱的人聞聲回頭,見到他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立刻緊張地大步走上來把他打橫抱起。
“痛不痛?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光腳踩在地上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我沒事。”沈念被對方一連串緊張的詢問逗得啞然失笑,抬眸時卻看到那人眼裡的緊張,少年稜角鮮明的五官落在絢爛的晨光裡,眼裡的溫柔在黎明破曉時分繁衍絡繹繽紛。
“在煮粥嗎?”沈念扭頭看了一眼廚房裡溢出的水霧。
傅予城點了點頭,大概清醒之後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過了頭,一副就怕他生氣的模樣。
“嗯。”
“你啊你。”沈念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要過來陪我坐一會兒嗎?”自家愛人的邀請傅予城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沙發的空間很大,足夠容納四五個人坐成一排,兩個人之間原本隔著一段距離,但沈念卻傾身把距離縮短到肩頭相觸,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對方細長睫在眼底覆落的陰翳,蝶生雙翼般美得讓人心尖發顫。
但也許是之前的那個夢讓他至今心有餘悸,畢竟對於過往的回憶說白了就是疼痛的再臨。他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沒能釋懷過去,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和沈念彼此坦誠,對過去的一切做個了結。
“沈念。”他側身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