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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已經碎成了蛛網。
他用指紋解鎖,在屏幕上滑動幾下,還能夠正常使用。
沈俞一也沒太在意,重新躺在上睡了過去。
夢裡有溫行。
直到下午五點鐘沈俞一才有些清醒了,他從上坐起身,換上衣和帶領的白羽絨服,然後坐上公,隨意選了一站下車。
沈俞一看到運河兩側亮起了暖的燈光,照亮帆船的的帆布和桅杆,水變成橙紅,中間是與夜空一般晃盪的黑藍,像油畫那樣朦朧。
他在哥本哈冬天的街頭走走停停,再坐上一輛公,倚著窗戶想起溫行的臉,溫行眉間由於皺眉形成的那條不明顯的摺痕,讓他顯得冷漠又高不可攀。
沈俞一下車,走得很慢。
可是溫行頂著那張臉送給他很奇怪的禮物,溫行說“請回一下我的信息”,溫行雨夜裡自以為隱蔽的摟抱和愛,好像在寒風中變得異常能夠取信於人,至少幾乎取信了沈俞一。
他走了又走,坐了一輛輛公,在異國不知疲倦地路,只是為了想念溫行。
他路過聲音很大的酒吧,路過說英文和丹麥語的白種人,他們高或矮,胖或瘦,結伴或孤單地在夜裡穿行,與沈俞一擦肩而過。
但他們都不是溫行。
可能沈俞一的喜歡實在太粘稠,以至於只能在有些生病的時刻被溫帶海洋氣候的夜風吹拂,才能撬開淤滯的瓶蓋,讓他的想要相信像蜂一般從瓶口垂墜滴落。
溫行送給他的果凍屋子其實很好,他咬掉了一角的花盆裡掉落的黃花朵也很好。
雖然沈俞一還有猶疑,但猶疑從不應該自己消解。
沈俞一有很多想要問溫行的話,溫行的答案就是他的答案,雖然還沒有得到,但沈俞一已經開始雀躍起來。沈俞一要麼從名為溫行的水裡永遠得救呼愛情,要麼沉下去永遠喪失愛情的生命力。
無論哪一個,都會讓他比現在輕鬆一百倍。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不想再走了。
沈俞一摸摸口袋,想要拿出公卡回去酒店。
但裝著公卡和現金的錢包不知何時丟在何處,全身上下只有一支手機。
沈俞一鬆了口氣,解鎖屏幕。
但早晨還能夠正常使用的手機屏幕已經佈滿了紫紅的漏,只有屏幕下方中央的有一塊拇指蓋大的區域還完好無損。
他路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好像回不去了。
朱志琮接到沈俞一電話的時候他們三個人正走進電梯。
“俞一?”朱志琮愣了愣,“這不是你的號碼啊。”其他兩個同事和電梯裡同乘的男士同時看向他。
“什麼,路了?”朱志琮提高了聲音,“手機也壞了?怎麼……你先上公,把酒店名字告訴司機呢?
…
…也丟了?!”
“喂?!”朱志琮把手機拿下來一看,什麼動靜也無——手機沒電了。
“怎麼回事?”
“怎麼掛了?!”
“快打回去啊,這都快十一點了,他在哪呢!”
“出租車呢?”
“我手機沒電了。他手機壞了不能打電話,剛剛是借了別人的手機打的。但好像還能接,你們誰給他打回去,快點。”朱志琮著急地說。
anna推了推另外的女同事:“咱們兩個手機都放你包裡了,你包呢?”
“我放樓上了……”電梯正在下行,叮地一聲,一樓到了。
三個人在電梯裡另外的乘客下去之後狂按關門鍵,重新回房間拿手機。
沒人注意下去的那位亞裔男乘客健步如飛,袖子一擼出一塊黑綠相間的塑料手錶。
溫行的手機也放在房間沒有帶下來,但他有別的辦法。
沈俞一的自己的電話響了,他把手裡的手機還給旁邊的人,按下恰巧從漏的屏幕中出的綠接聽鍵。
“志琮——”可是耳機裡的聲音明顯並不是朱志琮。
是一個更悉的人,喪失了平靜,出罕見的焦躁不安。
“一一!”他說,“你在哪?”
“……溫行?”
“你身邊有沒有其他人?”沈俞一用簡單的英文問了自己身處的位置,並轉告給溫行。
“我馬上就到……馬上。”溫行大口呼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奔跑,然後他問沈俞一:“……你冷嗎?”
“不冷。”沈俞一不知道心裡是什麼味道,他不想問溫行怎麼會來,也不想在電話裡哭,於是只是說,“我不冷,你不要跑了,我在這兒等你。”電話一直沒有斷。
沈俞一聽到溫行用英文對人說了什麼,但並沒有聽懂意思。
又過了一會兒,溫行的聲音漸漸平穩,他告訴沈俞一已經坐上了出租車,馬上就到了。
他一直說“馬上”,好像要藉此安沈俞一,讓他不要害怕,因為溫行馬上就會過來帶他回去。
沈俞一安靜了一會兒。
“溫行。”他用一種很輕很軟的聲音對溫行說,“你要快一點。”
“好。”溫行回答得很快,“好。”沈俞一帽子上軟乎乎的領被風吹得從中間分了一條縫,但他還是風站著,看到有人從出租車上下來,先是步伐又大又急的行走,然後慢慢跑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沈俞一微微笑了起來。
他被愛人猛地抱進懷裡,像失而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