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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半張臉能看出心情不錯，說:“楊牧心回來了。”

“四哥回來幹什麼？他不是說忙，不回嗎？”程非凡那張曬不黑的臉上笑得有些得意:“回來就回來了，我去接他，等會不回了，你把門鎖好。”走過院子的時候，程非凡還對著顔旭打了一個招呼。

等程非凡一走，周文錦聽到顔旭對電話說:“非凡去惹四哥生氣去了。”程非凡是能惹四哥生氣，以致於每次周文錦都以為他們會打起來。

但是好像又不是這樣，四哥也沒有真的動過手。

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什麼的周文錦沉默回到了房間。

然後在凌晨三點站在顔旭邊，把顔旭搖醒了，問:“你和誰是一對兒？”顔旭沒有起氣，只是怕他馬上就要買票回家，謹慎說:“阿錦，你不知道嗎？”周文錦頹廢地往他上一坐，抓頭皮:“我知道什麼啊知道，我一直以為你和非凡在搞對像，昨天才覺得不對勁。”顔旭說:“我和他就不是你想的，我還以為後來你就知道。”周文錦:“你和深哥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吧？”——當初因為好朋友出入同志酒吧都覺得崩潰的周文錦現在也不覺得討論這個話題彆扭了。

“一年多了。”周文錦凝固了幾秒鐘看著藝高人膽大的顔旭，最後問:“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秦深走的時候沒有特意說，但是其他幾個師兄都自然而然，心知肚明。

除了周文錦。

顔旭說:“師傅還不知道。”

“……”周文錦點頭，“行吧，旭，那非凡……算了，我自己回去琢磨吧。”也不管周文錦自己又要瞎捉摸什麼，顔旭抱著枕頭倒頭想繼續睡，眼睛閉上了幾分鐘，又睜開夠著手機開始看手機上自己和秦深的相冊。

作為一個會列出戀愛小tips的細膩男孩，他可是很喜歡記錄自己和秦深之間的事，都在他和秦深共用的博客上。

翻著自己和秦深從小到大的照片，顔旭心口像是種了一棵樹，在心臟植入了密密實實的系，有時候覺滿滿的，有時候又覺得掉下來的果子澀澀的。

顔旭捂住心口，不知道還要多久，自己的那顆樹才能長大，結出成甜的果實。

顔旭看著一張秦深在部隊的照片，在心底說:“有一點想你啊。”他們在外面玩了半個多月，回去沒有幾天成績就下來了。

顔旭考得還行，能上他想去的學校。

程非凡考得很好，也能去他想去的學校，就是小時候每個人立志要考的那一所學校。

程家很開心，在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天，叫了他們一家人過去吃飯。

那天顔旭和他媽媽先回了家，他在房間裡深了幾口氣，把顏太太叫到客廳裡鄭重其事地說:“媽媽我有事想和您說。”顏太太做的端莊優雅，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已經是個大男孩的兒子，牽著他的手，說:“什麼大事？”

“今天回學校，有人和我告白。”顏太太馬上就笑了，覺得好笑又意外，說:“沒關係，你談戀愛爸媽也不會反對。你喜歡她嗎？”顔旭:“她是我們同班同學，很好看，和姐姐差不多高，也蠻多男生喜歡她的，但是我對她沒覺。”顏太太還沒有開口，顔旭就接著說:“媽媽，我好像不喜歡女生。”顏太太把話不動聲嚥了回去，握著顔旭的手稍微僵住。

她有點吃驚，又不是那麼意外，對著顔旭緊張的眼睛，沒有細想就輕輕說；“是嗎？”顔旭點頭。

顏太太沒有問他“是不是喜歡男生”，而是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顔旭緊張地點頭。

“也是男孩子嗎？”顔旭點頭，馬上說:“他特別好，也特別優秀。”顏太太心裡沒有波瀾，語氣也沒有變問:“是秦深嗎？”顔旭更緊張了，舌頭打結，恨自己剛才在桌上沒有多喝一杯壯膽。

顏太太看著他白淨俊致的臉，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那好辛苦吧？”顔旭馬上搖頭，說:“不辛苦。他就像我的星星，雖然有時候會消失不見，但是我能在他出現的時候抓住他，而且以後我還可以在星星著陸。”這樣原始笨拙又純粹的情，讓顏太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她的兒子最近兩年變化了很多，個子越來越高，模樣也在漸漸褪去清晰，但是說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像是心底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小王子。

顏太太和他談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囑咐他:“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爸爸，我來和他說。”顔旭點頭，回到房間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從自己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錢包，牙刷……

太嚇人了，他做了好多功課，以為自己今晚會被掃地出門的。

有驚無險，被家人認同的開心得到了加倍的放大，顔旭拿出手機想給秦深打電話，想到秦深已經上了手機，他又馬上坐在書桌前，情緒亢奮地給秦深寫信。

提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顔旭坐在書桌前，少年的肩背削薄平直，在臺燈下白皙剔透的後頸有一弧柔軟的光線，認真的側臉白淨，他下筆寫著:“深哥，我今天拿到通知書了，去學校的時候還不是很熱，因為今天北京這裡下了一場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