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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嬤嬤:“瑤瑤她可還在陪同厭離受罰？”嬤嬤嘆了口氣，有幾分慨:“是啊，小姐懵懵懂懂地過了這麼多年，也是醒悟過來了。小姐如今這般有擔當，老夫人應該到高興才是。”老夫人非但高興不起來，面反倒更凝重了些:“那白厭離被送進府裡來時，我便覺得她這人子太冷血，不是什麼溫情之人，這些年下人們對她做的事情我也都知道，原本打算好好磨礪她的子，現在看來倒是我做錯了。”

“老夫人何錯之有？您心子軟，這些年不也偷偷地叫奴婢給她送了吃食，添了衣物嗎？”

“不一樣。”老夫人搖頭，淺淺地嘆了口氣:“終究不一樣的。罷了，你去把瑤瑤叫進屋來，就說我有話要與她說。”明月跟著雲瑤跪在地上，她一動不動地看著小姐，小姐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自那以後身子就不太好了，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但只要一生病便來勢洶洶，比尋常人都要難受。所以將軍府眾人才會放任小姐，不讓她與雲家其他姑娘習武征戰沙場。

如今雲瑤跪了快兩個時辰了，這會兒搖搖墜的，緻的巴掌小臉慘白如紙，看得人擔心極了。雲瑤只覺得頭有點暈，身體還有些難受，胃裡隱隱不太舒服，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原本緊閉著雙眸的白厭離突然睜開雙眼，嚇了明月一跳，明月正想呵斥她兩句，卻見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走了出來，明月趕緊行了一禮喚了人，雲瑤往後看去，嬤嬤恭敬地道:“小姐，老夫人與您有話要說。”明月趕緊扶著雲瑤起來:“小姐，小心腳下。”雲瑤被這冬的狂風颳得臉都疼了，跪了這麼久，剛站起來時膝蓋一痛，雙腿不自覺地就軟了，差點跌倒地上去。幸好嬤嬤搭了把手，才不至於在白厭離面前丟了臉面，雲瑤調整好重心，甜甜笑起來:“謝謝嬤嬤。”

“小姐快隨我進屋吧。”

“祖母，您有事找瑤瑤？”犯了錯，雲瑤的嘴比以前更甜了，立刻如輕盈的蝴蝶撲過去挽住了老夫人的手，哪裡像是在外面跪了兩個小時的人？

老夫人看著她蒼白的臉，沒好氣地握住她冰涼的手:“讓你任，這會兒知道難受了吧？”

“瑤瑤才不難受呢，瑤瑤做錯了事，連累了其他人，瑤瑤自然該罰。”雲瑤強打起神，撒起嬌來:“祖母，厭離在外面跪了這麼久，風又大，厭離生了病身子不好，祖母您這次就繞過厭離好不好？瑤瑤知道錯了，瑤瑤以後再也不任，不耍小孩子脾氣連累他人了。”老夫人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行吧，可得答應祖母，以後不得再這般了。”

“瑤瑤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得了老夫人的指令，嬤嬤便出去通知白厭離回房，等屋子裡的人都清了以後，老夫人將她的手包得更緊了些。老夫人臉上佈滿了愁緒，皺紋橫生的乾枯雙手卻溫暖無比，帶著家人的溫暖和溫馨。

雲瑤往老夫人身上一靠，心裡暖烘烘的，她仰頭看著老夫人:“不知祖母找瑤瑤所為何事？”

“聽說你將厭離請到了你那邊住下？”雲瑤以為老夫人反對，她趕緊解釋起來:“祖母，瑤瑤以前做了很多錯事，這次瑤瑤是真的想要補償厭離，所以……”

“我知道，我都知道。”老夫人抬手輕輕摸著她的腦袋，笑了起來:“我家瑤瑤心裡如何祖母還不清楚嗎？祖母這些年一直慣著你的子，便是清楚我們瑤瑤總有一天會自己想清楚的。”雲瑤看著這張被歲月侵染的蒼老臉龐，喉嚨微堵:“祖母……”

“好了，祖母今找你過來，是真有事要跟你說的。你也知道我們雲家世代為將，幫著先皇打下江山，又幫著先皇擊退蠻夷，鞏固了天下。我們雲家戰功顯赫，你父親娶了先皇最寵愛的女兒，你的三個哥哥也都與朝中有權有勢的世家貴女成了親，連你，也與當今的月華公主定下了娃娃親。”

“但這些不僅僅是因為我們雲家戰功顯赫，而是因為我們是帝王家的一把刀。這把刀用好了可以對外殺敵，用不好……”老夫人閉上眼睛:“天子寧可毀掉。”雲瑤面凝重，她明白，古代帝王皆有疑心病，而云家如今正值頂峰時期，楚景帝昏庸無道，縱容朝中臣肆意妄為，如今的楚王朝早已不是先皇治理下天下太平的那個楚王朝了。

“祖母是說，楚景帝將對我們雲家下手嗎？”老夫人倏爾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有一抹銳利滑過:“就在上個月，你的父親與你大哥率領三萬兵打敗了蠻夷七萬鐵騎。”雲瑤微怔，立下如此顯赫戰功，此番父親與哥哥們回來肯定是要進宮封賞的，可……是否封賞，選擇權不全在楚景帝的手中麼？若此次父兄前去皇宮赴的是鴻門宴，雲家便岌岌可危。屆時她們將會從萬人敬仰的百年世家淪為階下囚，風光不再。

“瑤瑤，你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我們從那以後不再強迫你習武，為的只是讓帝王放心。可今那周芩的事，祖母不得不多想。”老夫人看著她的眼睛，將她冷靜的面龐收進眼底，心中不免滑過一抹滿意。

到底是她雲家的孩兒，即使未上過戰場，面對這等腥風血雨，也比其他的姑娘家要沉著冷靜。雲瑤略微思索以後便明白過來:“祖母是說，今周芩的事情，是別人計算好，故意引我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