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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高,他每只睡幾個時辰,夜夜蒙著月練劍,自以為劍術可在天下名列前茅,而趙緒就那麼輕輕一躲,就躲掉了。
他不知,趙緒之前師從何人,恰好學的,也是劍。自從岐山一別,趙緒受了師傅的訓,便在武功上重上了心,每都出幾個時辰功夫來練劍。在這之前,他絕沒有信心可以躲過這一劍,而現在,卻是遊刃有餘。
趙景泛著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趙緒,從他臉上看到了最憎恨的表情——憐憫!他竟然現在在可憐自己!
在事成的最後一刻被告知一切都已白費,是讓人最難接受的。趙景目光狠厲,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而身體猶如石化,連劍都握不住,叮咚一聲落在地上。
他緊緊盯著那些個銀甲紅衫的天策士兵,將那模樣深深刻入心底,這都是他之所以失敗的全部緣由。又有人朝這裡走過來了,依然銀鎧紅衫,使得卻不是長槍,而是一柄漆黑,閃著寒光的唐刀。刀鋒似秋水,卻是血的秋水。
是江雲涯。
趙景心中發笑,笑自己,他單知道江雲涯和趙緒關係匪淺,卻不成想,他為了趙緒,竟然還能抗旨不遵。一切事情都在短短片刻中想清,哪裡是天策軍了翅膀飛了回來,分明是從未走遠。這幾練下暴雨,軍民都緊關大門,不止是給了自己起兵的機會,也讓他們在這場雨的掩飾下,隱蔽了行蹤。
趙景緩緩彎,重拾起了長劍。卻把劍柄對著趙緒,劍尖,凜冽地朝著自己。
“殺了我。”他無法忍受成為敗者,一分也不能。
趙緒接過劍,輕輕啟,道:“不想知道了麼?哥哥。”他之前說了那麼多話都是在拖延時間,只有這一句哥哥,卻是真心實意的。
趙景閉上眼睛,“你說。”趙緒把劍尖對準他的脖頸,往旁邊瞄了一眼,低聲道:“因為,那是父皇的命令啊……”眼睫猛地一顫,趙景想睜開眼,看看他現在是何表情,而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喉中血腥撲鼻,再過一刻,軟倒在地,氣息微弱。之後,再無法呼。
殷紅的鮮血在玉石板上慢慢淌,到不遠處的榻角。趙緒瞥見榻上之人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朝外看,對上江雲涯的眸子。
一切,都在一眼中。
天策軍都離開了,江雲涯在走時帶上了門。
趙緒走過去,看著轉醒的父皇,面無波,眼眸卻幽黑如深淵之水,無邊無際。
皇帝歪過頭,久久望著他,眼中驀然留下兩行濁淚。
原來,他已全部都知道了……那件事,就是紮在他心裡的刺,午夜夢迴時,每每回想,都一身汗涔涔。
皇帝鬱積了許久的血塊堵在喉嚨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老淚縱橫。
趙緒道:“父皇,我不怪您。”身為親子,怎麼能怪罪他的父親?
我不怪您,只是,不再愛您。
趙緒握起他的手,那手已經冰涼,因皺紋密佈摸起來像糙紙。趙緒就那麼握著,殿內的光亮慢慢地散了,他眸中的神采也慢慢散了,終至一片漆黑。
殿門再被打開時,雨已停,無月,無星,只有夜風在墨中肆意地吼著。
趙緒一身黑袍,黑髮,蒼白的臉。
他對著殿外跪倒一片的天策兒郎和滿朝文武,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聖上,晏駕。
【作者有話說:發重了,剛發現,真是抱歉抱歉。】第八十八章加冕世事變幻無常,誰能想到幾月前還風光無兩的太子殿下今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朝臣們都俯首跪拜著那個殿前靜立的人,心知這將會是雍朝接下來的皇帝,主宰他們命運的那個人。
延綿了幾的暴雨在第二就已停歇,將一切血腥都洗刷乾淨。雨過天晴,暖暖的陽光重新照下來,長安城各處的雨水都被曬得不見影蹤,一切都和之前一樣,又截然不同。
在傳了好些天的宮中秘史之後,百姓們重又回到平淡的子,他們不關心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誰,也不關心他是否名正言順,只關心那個人能不能讓他們吃飽,過上太平的子。茶樓裡的說書人近來掙得是平的兩三倍,靠著不知哪兒來的關於廢太子和新帝的消息引了一大群茶客。他們消息靈通,將淹沒幾十年的上官家被誣一事都扯了出來,一時唾沫橫飛,繪聲繪,跟親眼所見一般。
莊嚴華貴的大明宮在歷經了夜的殺伐之後,重回了它不可侵犯的地位。朝臣們三跪九叩,對新帝行加冕之禮。一套繁複瑣碎的禮數下來,饒是鐵人也給累得出了汗。
趙緒頭頂著那綴滿玉珠金粒的冕旒,脖頸痠痛,神也昏昏。等到晌午時一切典禮舉行完畢,才有了閒暇的功夫。
徐敬言看到他扶著脖子進了內殿,也悄悄地尾隨進去,一進門,看到一身明黃的趙緒屏退了內侍,架子頓時全無,正一邊伸著一邊打呵欠。
徐敬言纏趙緒纏慣了,所以趙緒身邊的人見了他來都是直接放人,趙緒常常被他忽然出現在背後嚇了一跳。
例如,現在。甫一回頭,趙緒瞥到屏風前的一道黑影,忙又端起架子,背脊得筆直。徐敬言看他這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循音辨人,不消看臉就知道是誰。
趙緒輕了口氣,繼續拆著頭上沉重的冕旒,道:“來做什麼?”
“臣特意來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