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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便聽見清麗悅耳的琴聲傳來。

裡頭熱鬧非常，人多但不嘈雜。放眼望去，女子皆貌美如花，談笑間，或眼波轉，勾人心魄，或笑意清淺，明媚動人。男客年紀不一，但穿著皆是上乘，而氣勢各異。

一樓是個大堂，偏北面有一座大臺子，是表演歌舞的地方。臺子正對處安放許多位置，用來觀賞歌舞。整個一樓也是那裡人坐得最多。

兩人對視一眼，走過去湊熱鬧。

能坐的位置已經沒有了，兩人便只好同許多人一起站著往臺上看。

甦醒身高不夠，站在人群中視線被擋了個嚴實，就只能踮著腳抻著脖子，晃晃悠悠的。模樣滑稽之外還帶著幾分討喜。

白忱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一分一毫也沒有分給臺上載歌載舞的女子。

長得高的無心享受這優勢，長得矮的還恨自己不夠高。

青樓裡的女子個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通，唱歌跳舞亦不遜，無論是身段還是舞姿，都是雲聲樓裡的幾個丫頭比不了的。那幾個丫頭每年表演的東西都差不多，甦醒早看膩了。

此刻，甦醒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臺上，如痴如醉。

白忱站在他身邊，微微低頭看著他。

見他踮腳踮得不穩，晃了一下，立刻就伸手扶住他的。

但這樣的姿勢仍然十分累人。不多時，甦醒就到腳痠，有些站不住了。

白忱思索片刻，突然蹲下身。

有人往這邊看。

甦醒一愣:“神、神君？”

“上來！”白忱的聲音在樂聲的掩蓋下不甚清晰，但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甦醒的耳朵。

他眨了眨眼，語速很快:“我可不輕！”白忱的聲音似是帶著微微笑意:“你平時壓著我、被我接住時可沒有這樣的覺悟。快上來！”甦醒撲哧一笑，利落地翻到他的身上。白忱拉著他的小腿調整了一下，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然後站起身來。

這樣一來，臺上的情形頓時清晰地落入甦醒眼底，而他也變得格外顯眼，連跳舞的姐姐都衝他微微一笑。

他低下頭貼著白忱的耳朵道:“神君，那姐姐可真美！”白忱笑了:“美你便多看兩眼。”甦醒點點頭，又補充道:“不過遠沒有神君美！”白忱失笑出聲。

一曲終了，伊人下臺，不多時，又一美人緩步上臺。

穿著黛的紗衣，輕紗覆面。長髮如墨，披拂在肩頭。出來的一雙眼清冷淡漠，但眸光轉間又蘊藏著別樣風情。

一出來，便是滿座驚歎。

“這是我們這兒新來的姑娘，名叫白芍，待會兒她獻唱一曲，哪位爺賞得最多，曲罷便可單獨聽白芍彈上一曲，喝一杯茶。”話音歇，白芍的面紗同時飄然落地。

眾人不倒一口氣。

白芍微微躬了躬身，開始獻唱。

甦醒低聲對白忱道:“看他們這般動，難道她便是人間最美的女子？”白忱偏了偏頭，按住他晃動的兩條腿:“並不。但已經算是傾國傾城。”甦醒點點頭:“是比凌蝶要好看一些。”白忱想到凌蝶那豔若桃李的模樣，“嗯”了一聲，違心地附和他。

甦醒手中把玩著他的發冠，肯定地道:“不過仍然遠不如你！”

…

…

白芍唱完，臺下掌聲雷動，這時便開始陸續有人往臺上扔銀票。

甦醒咋舌:“原來做這裡的姑娘比神醫還要賺錢！”白忱笑道:“你要不要也扔兩張？”甦醒重重點頭，誇讚:“神君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白忱覺得，回去他有必要同百里雲聲談談，關於如何糾正甦醒的措辭。

而甦醒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並不知曉他在想什麼，很高興地跟風往臺上扔了幾張銀票。

這種場合，誰扔的多誰扔的少並不好說，一般都只看大概數量。

而就在此時，半空中如落雪一般，洋洋灑灑地飄下無數銀票。

甦醒跟著眾人一同抬頭，看見二樓一間隔間的簾子緩緩被拉開。

先是出一隻手，接著，是華麗的衣袖。

最後，那人的整個上半身均暴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甦醒驚得“啊”了一聲。

一張，全天下未出閣的女子都想嫁的臉。

賢王爺，雲致閒。

白忱抬眼，轉而又不動聲地收回視線。

“我說是誰這麼大方呢，原來是王爺——”王爺二字一出，在座的不管是知道不知道他的，一時間意識到今晚想單獨聽白芍姑娘彈琴這事兒是沒戲了。

且不說錢不錢，誰敢跟王爺搶人？

便失了興致，不再關注這邊的事情。

甦醒卻還在關注。

他看見王爺的視線緊緊地黏在白芍身上。

整個一樓，除了白芍就是騎在白忱脖子上的他最顯眼，但王爺連一眼都沒有分給他。

什麼都可以騙人，但眼神中的灼熱總不至於是裝出來的。

更何況，在與白芍四目相對時，甦醒清楚地看到他出了笑容。

此情此景，不過四字:一見鍾情。

他不嘆了口氣。

“神君，可否放我下來。”白忱依言蹲下身，將他放下，不動聲地瞧著他。

“到很失落？”甦醒搖搖頭。

白忱等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