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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略一遲疑，隨後快步走去餐廳。

“你回來啦？”何雪蓉剛放下一盤椒香雞柳，她看到立在餐廳門口的馮星遙，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雙手慌亂地在圍裙上擦了擦，“坐飛機累了吧？聽說在國外很辛苦的，天天吃西餐吃不慣吧？我跟……給你做點中國菜吃。”江大海也從廚房出來，在身上擦著掌心，賠笑道:“是，還是咱中國菜合胃口。”兩人的笑臉疏離又討好，含著小心翼翼和謹小慎微。

空氣突然安靜，沈徵不方便說話，江靈薇不敢說話，何雪蓉和江大海手足無措，片刻後，兩人摘了圍裙，笑道:“菜都做好了，你趁熱吃，我們先回去了。”

“一起吧。”這句話脫口而出，馮星遙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也一樣不習慣跟他們相處，他也覺得到自己跟他們之間隔著冗長的時光距離。

但是時光再長，距離再遠，他也想試著習慣，試著邁出一步。

馮星遙走到桌邊，不去看江大海言又止的表情，不去看何雪蓉紅紅的眼眶。他低頭拉開凳子，儘量平靜地說:“坐下吧，我都餓了。”

“誒誒！”何雪蓉連聲答應，沈徵已經幫她拉開椅子。

江靈薇隨手抹掉眼淚，自覺地去廚房拿飯:“那我也在這吃，吃完我再回家。”*吃完飯，沈徵找人送走了江家三口人，馮星遙則去補覺。

這一覺睡到晚上，馮星遙被渴醒。

他確實累了。

剛到國外，人生地不，組委會需要他配合的活動多到數不清，還要在陌生的城市一遍遍確認會場，一遍遍修改作品，點燈熬油般拿到獎盃，他都不敢鬆一口氣。

但是這覺他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總做夢，夢見小時候，江大海給他跟江靈薇搭了個鞦韆，兩個小孩總因為搶鞦韆打架，江大海不勸架，反倒在旁邊樂；他還夢見何雪蓉的裁縫店，有個上了年紀的阿姨做什麼都要講價，改個褲腳兩塊錢，她也要講到一塊八……

馮星遙起喝了一大杯水，再躺下，便睡不著了。

中午吃太多，他又不餓，聽著動靜，覺沈徵也不在。他不想打擾沈徵，便閉著眼睛休息。

過了一會兒，他爬起來看電視。

馮氏下臺仍舊是個大新聞，隔了這麼久，他從電視上看到馮軍。馮軍沒有了往威風，一臉皺紋，頭髮花白，彷彿老了十幾歲。但他眼神惡毒，對著記者罵罵咧咧，咒罵沈徵去死。

畫面轉到沈徵，電視上的沈徵依舊俊美不凡，帶著他標準的職業微笑，回答記者提出的問題。

記者:“對馮氏今後的管理有什麼想法嗎？”沈徵:“暫時保密。”記者:“對馮氏以後的發展有什麼戰略調整呢？”沈徵:“暫時保密。”馮星遙看著看著就樂了，記者問了一大堆，沈徵卻一句正經答案都沒說。

他看到很晚，當隱約聽到車庫響動，才關了電視，豎起耳朵聽。

沈徵進屋了。

沈徵上樓了。

沈徵回臥室了。

馮星遙等啊等，等到徹底沒有聲音了，翻身下，猶豫了一番，打開了門。

站在沈徵門口，他聽到門內有吹風機的聲音，於是他又給自己鼓了幾下勁兒，等到吹風機停了，才輕輕敲了敲門。

“進。”沈徵在裡面說。

馮星遙開門進去，在邊看到了沈徵。

沈徵穿著睡袍，頭髮吹了半乾，他扒拉著髮絲，轉身看見馮星遙，笑著說:“你醒了？”他的動作行雲水，絲毫不顧及這簡單的動作，睡袍的領口也因此展開。

“……”馮星遙立刻轉移視線，還沒靠近，就先臉頰發燙。

“白天睡得多了，”馮星遙極力掩飾著無措，著脖子說，“晚上睡不著了。”

“想來找我聊聊天？”沈徵在沿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呀，難道站著聊。”馮星遙離沈徵遠遠的，搖了搖頭:“站著聊好。”沈徵哭笑不得，起身親自走到馮星遙跟前，把馮星遙拉到尾。

他自顧自坐下，把馮星遙錮在長腿和雙臂之間，抬頭盯著馮星遙說:“行吧，我坐著，你站著。”這個角度，沈徵的膛更加明顯，馮星遙不僅眼睛，手腳都不知往哪放，把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沈徵好喜歡馮星遙，他好笑地看了一會兒，眼見著馮星遙臉紅透了，才慢悠悠說:“怎麼不說話，不是要聊天嗎？還是說……”他猛地抱住馮星遙，拉近彼此距離，目光在馮星遙邊連，“又想充電了？”

“不不不！”馮星遙慌不擇路，手忙腳亂地推開沈徵，本想跑到離較遠的單人沙發坐，又覺得太矯情，便坐到沈徵旁邊，說，“我就是想跟你商量，我想買房。”沈徵沒出聲，挑眉看向馮星遙。

馮星遙抬頭跟沈徵對視了一眼，視線便重新落回地面:“他們畢竟養了我，那麼大年紀了，還在租房子住。”這個“他們”指得是誰，沈徵一聽便知。

“嗯，可以。”沈徵點點頭，直接提出方案，“咱們小區里正好有一家賣房，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買咱們小區？”馮星遙驚訝，這裡居住環境雖好，但房價高得嚇人，鄰居都不是普通人，馮星遙不覺得江大海和何雪蓉能接受。

“你來。”沈徵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