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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花落又開2019-6-30海洋。
一望無際的,似乎能綿延到無盡邊緣的海洋。
我立在海面上,就如立在平地上一般。
「呼……呼……」奔跑,前進。身體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已經發出來告警訊號,肺部正在抗議這劇烈的運動。
無邊無際,無盡無涯。似乎,永遠看不到陸地的彼端,也永遠走不出這篇泛著波紋的深海。
突然,極其突兀地,海面上彷彿飄著一朵豔麗的花。鮮豔的紅,在我那已經被深海刷藍的眼中,格外醒目。
不知道是玫瑰呢,還是杜鵑呢。無所謂,有花就意味著陸地在附近,這個念頭是我最先想到的。
拼勁全力地向著前方追趕著,至少,將那朵鮮花從這黑暗的深海中挽救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夠不到啊!」即使已經用盡全力,和花朵的距離卻依舊那麼遙遠,似乎因為海的緣故,本就沒有縮短過。
天空暗了下來,一聲悶響打破了平靜的海平面。
「雷暴,還是狂風……不,我還沒……」巨隨著狂風分沓而至,如山般的頭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我。那朵象徵著陸地與希望的花瓣,早已在海中尋覓不得。
「不……這不是真的,等一下……」恐怖的聲音伴隨著狂風驟雨飄散而來。惡的獰笑,兇暴的咆哮——已經歷經過戰場的我大致分辨出,這些都是那些深海艦隊發出的聲音。縱使我合上耳朵,這聲音卻彷彿迴盪在我腦內一般,如針刺般折磨著我已經脆弱的神經。
「呼……呼……」掀起了被子,儘量找回自己的受。
視線逐漸清晰了。眼前的場景是我自己的房間。素雅卻顯得非常大的單人,正對著鋪的蒼白衣櫃,一側似乎未來的及在睡前關閉的終端計算機,一側書架上堆積如山的舊書籍,以及簡單地留出來作為談空間的小桌子以及木椅,這就是房間的全貌。
作為星南鎮守府官居少將的統領,這房間似乎稍顯寒磣了些。但至少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將休眠的終端機開啟,右下角的時間是早晨的七點零五分,在常人看來是相當早的時間。實際上在鎮守府也是如此:常的工作、訓練和整備基本都會在八點半開始,多數人的起時間則基本在七點半以後。
雖說是起來了,但是頭腦卻依舊混混沌沌地毫不自省的樣子。我匆匆地從柔軟的墊上起身,朦朦朧朧地換上拖鞋,到洗手間勉強沖洗了一下,換上合適的衣裝——白的海軍制服。雖然說其實現在是可以隨意一些的時間,但是我還是習慣稍微正經一點,尤其是在整座鎮守府的主力戰鬥人員都是作為女的艦娘面前。
而接下來的事情是發生在我將自己房間的合金門驗證了自己的身份訊息開了鎖,打著哈欠走出房門的時候。
「早上好,主人,希望今天也是順利的一天。」
「啊哦……」溫和的,如銀鈴般的問候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讓我忍不住稍微呆了一下。
清晨的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照進名為「中央區」的區塊內,如絲巾一般罩在侍立在一旁的女僕身上。帶著褶皺的白頭飾點綴著淺栗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中發,白如牛的臉上透著一抹淡紅,五官被編排得恰到好處,如有神佑般地美麗,修長的睫下,海藍的眼睛中著似水的溫情。即便是可以稱得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僕裝也難以掩蓋凹凸有致的身段,長長的裙襬如晴空中的淡雲,如夢似幻地飄舞著。
「早上好,什羅普郡。」在突然意識到我正盯著她看的時候,我趕忙回過神,向她道了早上的問好。
畢竟,她不但是「女僕」,也是我的秘書艦。
說到秘書艦,原本這一職位基本會由被公認為工作能力強大的密蘇里、克勞維茨、海倫娜或者德格拉斯等人擔任。但是在前段時間與深海艦隊規模龐大的決戰中,不但前線戰鬥人員極其吃緊,後方負責後勤調遣和指揮的人員也是捉襟見肘。所以,本來只是擔任著「女僕」——準確的說,是「為大家、為整座鎮守府服務」的「女僕」——什羅普郡便成為了那段最緊張時間內我的秘書艦。出乎我的意料,不同於其他人單純地輔助我進行工作,她擅長觀察四周環境,同時擅長思考如何提高工作效率,因此那段緊張的時間內,我愈發覺得,她比我想象中更加可靠。
「您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不知道昨晚是否睡得舒適呢?」我習慣地點了點頭,草草做了回覆:「還好。」
「那麼,需要為您準備早餐嗎?就像常那樣?」
「啊。」我應了一聲,「就這樣吧……」
「好的。夾芝士的烤麵包,煮雞蛋和冰的速溶巧克力,瞭解了。」微微躬身施了一禮,她便踏著輕快的腳步匆匆離去。
「真是的,怎麼覺得自己都開始依賴起來了……明天還是像以前那樣去戰鬥人員的食堂吃好了。」在什羅普郡擔任我的秘書艦之前,秘書艦這個職位就真的如字面意思那般擔任秘書工作,僅僅是在工作上進行輔助。不過很顯而易見的是,這樣的職位的工作內容很容易受到在任的人的個人格影響。克勞斯或者德格拉斯這種專注而一絲不苟的秘書艦倒還好,若是遇到密蘇里這種喜歡惡作劇的,比如在遞過文件的時候像野獸一般盯著我的手或者時不時對我開個帶點成人內容的笑話……那真的是一天的工作都不得安生。
而什羅普郡這樣的……「女僕」麼,我忍不住嘀咕著,那反倒是有些逾越過了秘書艦的範疇。除去正常的工作外,生活方面我也逐漸開始變得依賴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