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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走廊中,身體被凍得完全沒有一絲血,但她的臉上卻洋溢著令人膽寒的笑容。
“親愛的,你聽到昨天晚上老李頭又犯病了嗎?”女人側頭向她的丈夫小聲道,還順手撣了撣肩膀,好似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那麼大聲怎麼可能聽不到啊,又不是第一次了。”男人也出了厭惡的表情,然後略帶憐憫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女,慨道:“要不是幾年前老李頭沾上了賭癮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小夫說著閒話,一邊從少女身旁路過。
“這小姑娘也真是不會投胎,生在這樣一個家裡。”男人嘟囔了一句,終究還是於心不忍,轉身蹲下打算叫醒少女。
“喂,你醒醒。”冥界,潘之宮。
這座巨大的宮殿之中,少女睜開了眼。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的景物如此壓抑,且如此寂靜,就彷彿身處無人之境。糖果的甜味還殘留在舌尖,讓她意識到一切並非夢幻,而是真實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爸爸......”少女重複著這句話,她就是那個死在寒冷冬夜的髒糰子,現在的她仍然髒兮兮,但身上的傷都癒合,不再出血了。
除了傷痕。
最顯眼的傷痕,莫過於她脖子上的勒痕,那一看便知是人為,不使人內心生懼。
“說說你的過去吧,銀粟。”少女的前方傳來這樣一句極具威嚴的話語,本來她並不在意,不打算聽從,繼續自言自語。那聲音見她不回應,便第二次響起,語氣中沒有一絲憤怒,只有虛無縹緲,卻更具驅動:“說說你的過去吧,銀粟。”
“......”這次,少女並沒有選擇無視,而是冷靜了下來,抬起頭去仰望那個對她發出命令的人。
“你究竟是?”坐在大殿最前方的破舊鋼鐵王座上的,是一個身著黑華麗長衣的男人。他很英俊,眉目中卻充滿了未老先衰的滄桑,頭髮更是呈現出病態的灰,如同在冬中的苟延殘的枯枝,一被觸碰就會支離破碎。
即便是這樣脆弱的男人,周身竟散發著無法讓人違抗的強大氣場。可這份強大的氣場,也在無時不刻的控著男人。它們之間並不合拍,少女想道。
“我是“撒旦”,是這裡,是冥界的主人,死神們的王。”男人一手撐著自己白皙到病態的臉,然後揚了揚手催促道:“你可以開始自述了。”
“我,我叫銀粟。”不自覺的,少女說道:“因為媽媽很喜歡雪,所以給了我這樣的名字。十五歲,就讀於木村中學,家裡有一個哥哥,父母健全。”
“我其實知道,無論我考了多少個年級前十,都無法讓我的父母出笑容,但哥哥什麼都沒有做,卻可以輕易讓他們微笑。”說到這個哥哥,銀粟的表情瞬間入墜冰窟一般的冰冷,甚至有一種讓四周氣溫降低的勢頭。
“我明白為什麼,爸爸總是去喝酒,我明白他為什麼要打我,我明白母親要對我袖手旁觀,只是抱著哥哥躲進了屋子。因為我存在在這裡,就是錯誤,就會讓他們難過”
“那麼你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撒旦冷冷的問道。
“我——已經死了嗎?”銀粟愣了愣,然後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待她終於安靜下來後,她用顫抖的聲音,邊哭邊道:“我只記得爸爸回來的很晚,一身酒氣,想要去打媽媽,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開始我只是躲在門後不敢出聲,但當我看到媽媽身上出了紅的血。那一定很疼,因為我的身上經常會血。”
“我衝了上去,抱住了爸爸的腿,哭著讓他不要再打媽媽了,然後爸爸卻拿繩子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就快不過氣來。”
“然後,一個尖利的東西突然扎進了我的身體裡,真的好痛,但我仍舊抓緊了爸爸的衣角,不讓他離開。因為媽媽什麼都沒做錯,她只是被迫生下了我。”
“再到後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覺好冷好冷,好想睡覺,但我不能睡去,我要回去。因為不想讓媽媽血,至少在回憶中,那個女人是曾哄我睡覺的。”
“但是我輸了,輸得徹底,僅僅是因為一顆糖。”少女笑了笑,這是她迄今為止第一個算得上正常的表情:“可我受不了,我就這麼懷揣著這份難得的幸福睡去,死去。”
“我可悲而短暫的人生,也就如此荒謬的結束了。”撒旦靜靜聽完了銀粟的自白,如此悲慘到骨子裡的故事並不能讓他有所觸動,他反而毫不避諱的出了嘲諷的笑容,然後歪了歪頭,說道:“葉黎,你先離開。”這時,銀粟才知道自己身邊站了一個青年,他實在是過於沒有存在了。黑袍掩蓋著他的大半邊臉,不同於撒旦的威懾力,他身上散發的冰冷氣場讓人打寒顫。
“是。”葉黎的聲音同樣清冷,話音未落便在這大殿中消失了。他應該是就是男人口中只存在於傳說故事中的死神,並將我帶來了這裡,銀粟想道。
也是他給我的那塊糖。想到這裡,銀粟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我給你一個機會,銀粟,你可以辦到你心中所想。”猶如惡魔般的低語著,灰長髮的男人說道,他明明如此脆弱,為何此刻卻如此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