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睜開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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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17「我今天沒空。」

「那明…」

「你不用問了。明天，後天，只要是你想約我，我都沒有時間。」少女說完，冷冷轉身離開，只留下盧志偉面尷尬的站在少女辦公桌旁，呆了一會，沒趣離開。

站在他身後看著的兩名女同事在訕笑，其中一人冷笑道:「憑他那副長相，還想有女人對他有興趣？」另一人也笑道:「他醜是醜，但好像聽說，他有一棟房子呢。」先一人語氣裡略帶不忿:「我和男朋友儲了兩年還儲不到首期，怎麼這樣的醜男卻有楝房子？真不公平。」盧志偉在往自己的辦公桌走，聽著身後的竊竊譏笑，雖聽不是很清楚，也知道是在恥笑他，他心下氣憤之餘，卻也暗暗嘆:『為什麼上天生得我這麼醜？』盧志偉，三十八歲，大專學歷，在一所資訊科技公司任職，收入穩定，獨身，而且全公司的同事都知道，他有一所房子。按理說，這樣的男人，在現今香港社會應該算是『搶手貨』，但盧志偉一直以來都是單身，別說結婚，連女朋友也未過一個，原因是，他長得太醜了。

盧志偉身體沒有缺憾，但他長得實在難看，一張長長的驢臉，眼睛像黃豆般小，臉上滿佈暗瘡造成的凹凸不平，皮膚黝黑糙，身材矮小，手短腳短，還不到四十歲，頭頂卻已半禿。這樣的一副長相，自然所有女人看到他都遠而避之。偏偏盧志偉正值男人壯之年，心靈和身體上都極渴望得到女的安。雖然他常去尋歡，但外面賣的那些殘花敗柳，一來樣子大多上不得檯盤，二來也不能滿足他心靈上的安，所以公司裡凡是稍有姿的女同事，盧志偉都曾嘗試追求，但他這副長相，讓他每一次都碰壁，每次看著那些打扮入時，充滿辦公室女郎氣質的女同事在他身旁花姿招展的走動，盧志偉心下便像有一團火在燒，卻無法撲滅，那種折磨可想而知。

這時身旁一人對他笑道:「驢子，又碰壁了？不要想那麼多，今天有空，一起吃午飯吧？」因為他的長相，同事們都不大瞧得起他，又因為他的長臉，公司裡給他起了一個花名『驢子』。這花名本來還只在他背後說的，但越來越多人叫，久而久之，公司的同事們都敢當著他面叫了。

盧志偉回過頭來，看到說話的是陳家榮，這人三十出頭，以前是在一間生化科技公司做技術支援的，與盧志偉雖不算很心，但在公司很多同事都因為盧志偉的相貌而歧視他的時候，這陳家榮已勉強算是一個與盧志偉半生不的朋友了。

只是盧志偉在陳家榮面前卻頗為自卑，原因也很簡單。與盧志偉相反，陳家榮樣子俊朗，身材高大，談吐得體，所以陳家榮在公司的女同事中十分吃香，這讓盧志偉對陳家榮又羨又妒，因此他一向跟陳家榮沒有深，只因為同事上的關係，偶爾一起吃頓午飯。這天因為與陳家榮相的兩個女同事都告了假，所以陳家榮便找上盧志偉一起吃午飯。盧志偉剛被人拒絕，心下鬱悶，正想找個人談話發洩一下，陳家榮是公司中少數肯與他閒談的同事之一，便答應了。

午飯中陳家榮對盧志偉笑問:「怎麼？剛才想約開發部的嘉欣嗎？」盧志偉看著陳家榮那看似關心，卻半帶譏笑的神情，心下不樂，氣憤憤的道:「我的長相我自己知，人家不睬我也沒話好說。」陳家榮搖搖頭，略帶觸的道:「其實驢子你條件也不差，雖然樣子不怎樣，但有自己的房子，在現今香港這個『上車』艱難的社會，這可是一大賣點啊。可能是你太直接，不懂哄女孩子，才會碰壁吧？」盧志偉冷冷的道:「我是沒有你長得好，又不會口甜舌滑的哄女人。」陳家榮聽出盧志偉語氣中的嫉妒，搖搖頭不說話，隔了一會，改變話題道:「你的房子是什麼時候買的？有多大？」盧志偉想了一想，說道:「那是零一年我父母買下的，後來他們移民了，便把房子轉到我名下，三睡兩浴，大概一千多呎吧。」陳嘉榮道:「你一個人住一千多呎的房子？我現在租的劏房，一百呎還不到呢。你房子在哪兒？要不你分租一個睡房給我吧，反正你一個人也用不了三個睡房。」盧志偉搖頭:「那房子在灣仔，離公司較遠，現在租出去了。我父母在澳洲，收的租我每月寄一部分給他們，我自己在深水埗租了一個小房住，也不比你的大多少。」陳家榮羨慕道:「一千多呎的房子，還在這麼好的地區，那現在豈不是值兩千多萬？」盧志偉嘆道:「光有房子有什麼用？我就想找個女朋友。」陳家榮低頭不語，過了一會，突然道:「其實你想要女孩子喜歡你，也是有辦法的，我…」盧志偉喜道:「你有什麼辦法？」陳家榮卻猶豫了一會，搖頭道:「沒有，我只是亂說罷了，吃飯吧。」一個月後，公司來了一個新的前臺，立時成了公司裡男同事的新話題。那前臺叫小薇，看上去二十三、四歲，頗會打扮，瓜子臉，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嘴，肌膚雪白，身材嬌小玲瓏，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覺。單憑樣貌，小薇不是那種讓人一見便神魂顛倒的美豔，但她嬌美可愛，那種清純的鄰家女孩氣質，對男人的引力並不在絕美人之下。是以小薇才剛進公司，公司裡已有不少男同事追求她，就連陳家榮也是其一，不過盧志偉聽說小薇與陳家榮約會了兩次後，便不再答理他。

小薇自然也成了盧志偉心中的女神，只是盧志偉有自知之明，知道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不可能喜歡自己，而且盧志偉在公司裡與小薇打過兩次招呼，小薇都只是對他禮貌回應，態度極為冷淡，所以盧志偉連嘗試也懶去嘗試，省得自討沒趣。

這天過了五點，盧志偉下班，經過休息室時卻聽到有人在對話，聽聲音是陳家榮和小薇，聽得小薇道:「陳家榮，我跟你說了，我對你沒興趣，你不用在我身上費時間了。」休息室的百葉簾是放了下來的，但當中還是有些空隙，讓人可以從外面看到裡面的景象。兩人可能以為過了五點，公司的同事都走了，所以說話也是平常音量，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盧志偉心下一動，小薇是他心中的女神，他不停下腳步，暗暗在窗外窺看。

只聽陳家榮微笑道:「小薇，我明白。這事怎麼可以勉強？我也不是要死纏爛打，只是另外有事情想跟妳商量，這才約妳下班後留一會，我們談一談。」小薇顯得有點不耐煩，皺眉道:「是什麼事？我要回家了，有什麼事快說吧。」陳家榮走到咖啡機旁，微笑道:「妳不用不耐煩，這事對妳也有好處，喝杯咖啡再說吧。」說著倒了一杯咖啡。陳家榮是背對著小薇的，小薇看不到陳家榮倒咖啡，但在窗外偷窺的盧志偉卻清楚看到，陳家榮倒咖啡的時候，暗暗把一顆藥丸放進咖啡裡。

盧志偉心下一陣大震，本能反應，便想立時衝進去制止，轉念卻想，現在無證無據，又不知道陳家榮放的是什麼藥，要是他隨手把咖啡倒了，反告自己含血噴人，那自己反而變得兩面不是人了。

想到這些，盧志偉便沒有立刻行動，改為繼續偷窺。他內心深處，更有一種隱隱的渴望，要是小薇喝了這杯咖啡後，不知陳家榮會對她做些什麼？想到有機會窺看這一幕，還可能可以用這事要脅陳家榮，自己不但能偷窺，甚至還有機會參與，想到這裡，盧志偉不但沒有出手阻止，反而把手機拿出來，打開了錄影功能。

陳家榮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回到小薇坐著的沙發旁，把咖啡遞給小薇，微笑道:「先喝杯咖啡，我們慢慢談吧。」小薇隨口喝了幾口咖啡，問道:「到底有什麼事？別故作神秘的，說吧。」陳家榮微笑道:「這事與妳有關的，妳想不想升職？」小薇一怔，說道:「當然想升職，只是我一個前臺，沒有經驗，學歷也不好，憑什麼升職？你有聽到什麼新聞嗎？」陳家榮喝了兩口咖啡，對小薇道:「不用緊張，這事說來話長，妳喝完咖啡我慢慢跟妳說。」小薇一面喝著咖啡，一面不悅道:「你這人就是這種囉嗦的格，不夠快，所以我不喜歡。」小薇說著已把咖啡喝光，說道:「到底你聽到些什麼事，聽誰說的，為什麼與我升職有關？快點跟我說吧。」陳家榮又是淡淡一笑，微笑道:「是這樣的，昨天我聽人事部的張經理說，營業部有一個空缺…」說到這裡，只見小薇兩眼朦朧，她把手按著頭，低聲道:「有點暈…」陳家榮坐到小薇身旁，關心的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妳躺一會。」小薇意識已見模煳，無力的點點頭，還未躺下，眼睛一閉，全身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盧志偉心下一陣動，他手機一直在拍，想到可用這事來要脅陳家榮，陳家榮讓自己也參與，心頭不興奮莫名，拿著手機的手也在顫抖。

陳家榮在小薇暈倒後，把她平躺在沙發上，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其他舉動。陳家榮就這樣等了近十分鐘，盧志偉心頭不有點失望，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場面，卻也大惑不解，這陳家榮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不做我以為他會做的事情？

突然聽到一陣電話響，裡面的陳家榮和外面偷窺的盧志偉都嚇了一跳，盧志偉還差點把正在錄影的手機掉在地上，卻發覺不是自己的電話響。只見陳家榮拿起電話，低聲道:「王經理，有什麼事？」似乎電話裡的人說了兩句話，陳家榮便說道:「王經理，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別急，我現在到我電腦把資料傳給你。」說著看了小薇一眼，略一猶疑，便推開休息室的門往外走。盧志偉連忙躲在一旁，看到陳家榮往他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盧志偉知道這王經理十分『長氣』，每次找人都要囉嗦至少十多分鐘，眼看陳家榮一去，盧志偉心頭天人戰，總於忍不住誘惑，偷偷開門進去休息室，只見小薇如海棠睡般昏睡在沙發上，小巧的瑤鼻微動，呼細細，雪白臉蛋上一抹紅暈，鮮豔的櫻嘴微張，可愛至極。

盧志偉想到就算陳家榮回來，這事是他自己搞出來的，他也不敢說什麼，而且這藥是陳家榮下的，就算小薇醒了後報警，她也只會以為是陳家榮做的事，自己還可以有機會脫身。再看著眼前如此可愛的美少女，盧志偉慾火大動，所謂膽包天，他再不顧後果，正要有所行動，這時卻見小薇雙眼微張，眼光朦朧的看著自己。

盧志偉全身一震，沒想到小薇這麼快便醒過來，眼見她已看到了自己，就算現在跑開也來不及。本以為可以趁機水，誰料反而成了陳家榮的替罪羊，盧志偉不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小薇雙眼已全張開，只是她看著盧志偉的眼神卻很奇怪。她平時看到盧志偉，眼神都只是淡淡的冷漠，像是盧志偉本不存在，但她這時看著盧志偉的眼神卻極為熱熾，像看著一個她傾慕多年的戀人般。盧志偉正不知如何是好，小薇卻開口道:「盧…盧大哥，你在做什麼？」聲音竟是嬌柔婉轉，聽著讓人蕩氣迴腸，這不像是對普通同事說話，卻像是對戀人撒嬌。

盧志偉從沒聽過女孩子用這樣嬌柔愛慕的語氣對自已說話，且還是出於一個如此可愛的美少女之口，而且她竟然還叫自已作盧大哥，盧志偉心下飄飄然之餘，卻也不一陣惘，不明白髮生何事，為何小薇忽然這樣跟自已說話？

突然聽到身後『啊』的一聲，聲音裡充滿懊惱與失望，只見陳家榮衝過來，一手把盧志偉推開，雙眼定定的看著小薇，對她道:「看著我，看著我。」眼看盧志偉被推跌在地上，小薇連忙扶起他，關心的問道:「盧大哥，沒事嗎？」又轉頭罵陳家榮道:「陳家榮，你怎麼這麼沒禮貌，我在跟盧大哥說話，你為什麼推開他？你把盧大哥推跌在地上，要是撞傷了他怎麼辦？你這人怎麼這麼野蠻？」陳家榮看著小薇對盧志偉的舉動，低歎了一聲:「太遲了。」恨恨的看了盧志偉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小薇毫沒理會陳家榮離去，雙手挽著盧志偉的臂膀，更把身子依偎在他身上，關懷問道:「盧大哥，沒有受傷吧？要不要去看醫生？」被少女溫軟的身子依偎著，聞著小薇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盧志偉如在夢中，一時間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事。」眼看小薇還是嬌柔的挨在自已身上，盧志偉心下一陣狂喜，卻又大惑不解，柔聲問道:「小薇，妳…妳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好？」聽到盧志偉這樣問，小薇臉上出惘之，似乎自已也不明白，但一抬頭看到盧志偉的樣貌，她眼裡立時出戀的眼神，像一個少女看到自已仰慕已久的偶像般，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就是喜歡盧大哥你…」低下頭來嬌羞道:「盧大哥你…你也喜歡小薇嗎？」盧志偉心下一陣狂喜，雖已確定自已不是在做夢，卻怕小薇只是在作自已，心頭不有點患得患失。轉念又想，管她那麼多，她就算真的在作我，這樣的作對我也沒有傷害，反而可以趁機『水』。

想到這裡，盧志偉用手輕摟小薇香肩，柔聲道:「盧大哥也很喜歡小薇…」眼看還是在公司休息室裡，雖已下班，但說話行事都不是很方便，對小薇道:「下班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好嗎？」小薇又用傾慕的眼神看著盧志偉，愉快的點頭。盧志偉心下一陣大喜，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答應過他的邀請，與他吃飯逛街的，眼前如此可愛的小薇卻欣然答允，盧志偉高興得像天上掉下來寶貝一般，與小薇手挽著手離開公司，握著小薇嬌的柔荑，盧志偉覺彷如身在雲端。

有美相伴，盧志偉挑了一個比較高級的西餐廳，便於兩人談話。相處了一會後，盧志偉更驚喜的發現，小薇不但對自已十分戀，而且千依百順，在挑餐廳和點菜的時候，只要是自已提出的選擇，她便欣然認同，似乎只要自已高興她便高興，對自已極為服從。

飯桌上盧志偉不斷與小薇說話，想從對話中找出她是不是神上有什麼混亂，卻發覺小薇十分清醒，對公司和生活上的事情對答如，只是一問到她為什麼忽然喜歡自已的時候，她卻總是臉惘，跟著用傾慕的眼神看著自已。盧志偉猜到一定是陳家榮那顆藥丸對她造成了什麼影響，但心想不管那麼多，先享受了眼前美女的溫柔再說。

吃完飯後，兩人手挽手步出餐廳，盧志偉看著小薇嬌美的臉龐，低聲道:「小薇，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裡坐一會好嗎？」說了這話，心頭一陣急速跳動。

小薇一臉愛慕的看著盧志偉，輕輕點頭。盧志偉一陣大喜，心想小薇就算在作自已，頂多騙自已請她吃一頓飯，取笑一下自已之類，不可能會願意跟自已回家，她肯跟自已回家，那絕對是真心喜歡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