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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音。

這是第一次，讓意識到了所謂生命，以往他掌心中握住的盡是荒蕪和灰敗，僅有這一次，他觸摸到了鮮活的存在。

但是現在，他做不了任何保護的行為。

“不，”讓搖著頭，遠離近的死亡天使，“我會保護他，他不會帶來災難。”

“你瘋了嗎！你是死亡天使不是守護天使！”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死亡天使呆呆地看著讓，突然有點驚恐:“瘋子！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讓輕笑，再次看了看乖巧的孩子，“或許只是染上了某些人類的瘋病。”

“他必定會離開你，即使你那麼做了，你只能守護他直到十八歲，這是命運！”

“命運！”讓發出不屑的冷笑，“那不過是人類用來安自己的蠢話，你同我說什麼命運！”

“回到你該回的地方，放下這個孩子。”

“不，我會信守我的承諾，直到他再也不需要我，如果十八歲就是一道既定的詛咒，那我甘願在那一天到來時讓罪的荊棘絞斷我的雙翼，以伴他一生。”讓後退幾步，一伸手，拽下了一片自己的羽翊，捻在眼前。

死亡天使臉驚怒:“你要做什麼！你會受到懲罰！”但讓置若罔聞，他想要的只不過是守護他的承諾，即便已經超出了他需要付出的部分。

“我以此立誓，我願困於此地，終身守護哈里·阿朗索，如他生則伴於其側護其平安，若他亡則歲歲渡亡者黑冥佑他輪迴，他將執我之鎖鏈，解放我於棄我之。”金的羽綻放出透明的光暈，死亡天使們退避，地面落下一契，讓恍惚了一下，一切過往離遠去，霧與混沌充斥腦海，最終那片羽乖順地落在哈里的襁褓。

讓呆呆站在原地，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忘記了，如同一張白紙，再無從憶起往昔，甚至連懷中為什麼抱著孩子都忘記了。

而今後的年年歲歲，一切的一切都將無法再蕩起他記憶的絲毫漣漪。

——這就是他不再侍奉神的懲罰。……沙漏的最後一縷沙落定，以諾自海面跌出，同時藉助通道回到了圖書館。

他渾身溼漉漉的，緊緊攥著“月下回唱”。

看著拉結爾悲傷的眼神，以諾顫抖著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關於讓……你也早都看過嗎？”拉結爾點點頭:“是的，以諾，除了你的未來，關於其他人的我都已經瞭然於心。”以諾木然看著手心尚染有讓鮮血的水滴狀物件:“這就是讓所看見的，這就是為什麼他……”悲傷堵住了以諾的口，他說不出話。

“以諾……”

“這是他的選擇……”以諾握緊“月下回唱”，收斂情緒，“告訴我，館長，我該再做些什麼救回納，”見以諾平靜了心緒，拉結爾也不多說其他:“跟我來。”以諾尾隨著拉結爾，各種混雜的情緒充斥在腦海，但他必須快速冷靜下來。

回到納安祥躺著的房間，拉結爾站在門口:“以諾，當你靠近他的時候，就能知道怎麼辦。”

“納的命運和你糾纏得太深，所以關於他的未來，在我眼中也已然模糊，我不知道‘月下回唱’能讓他恢復到何種地步，但會是好的方向，此外或許還會帶來意外之喜。”拉結爾走開幾步，半拉上門:“我會在外面等待的。”門緩緩在眼前合上，以諾走到納身邊，待靠近看清納的面龐，以諾恍惚得想要落淚。

從他開始察覺自己的心意開始，情緒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以諾不敢相信自己回來了，傷腿還在泛痛，提醒他在亞特蘭蒂斯發生的一切。

“月下回唱”散發出溫柔的光芒，以諾想知道當納拿到它時，將能看見什麼。

會是什麼令納念念不忘即便記憶與意識盡數空，都依舊深深駐紮在他的內心？

以諾想象不到，能做的唯有將手中物貼近納心口。

“月下回唱”如同水一般，融入了納的口，最終消失無蹤。

以諾緊張地等待著，他貪心地希望這個秘寶能讓納恢復的多一些，最好能變回最初；又因為擔心，僅盼望納只要核心完好，即使繼續昏睡下去也無妨。

以諾苦笑一聲，為自己的矛盾內心到無奈，經歷了這麼多，他現在總算可以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

他對納絕對不是喜歡那麼簡單，這是生與死的界限中迸發出的熱烈情，極致而滾燙，甚至可以用生命作為底料，無關身份地位，跨越一切世俗障礙。

以諾為納的離去痛苦，又在他身上到歸宿的寧靜，就像現在。

“別讓我一個人，納。”星月更換，疲憊的以諾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忽然又被周圍的動靜吵醒。

以諾陡然坐直，牽動了腿傷，頭腦更清醒。

納似乎有了些意識，手指不安地抖動，以諾動得說不出話，屏息許久，頭暈目眩，忙握住這隻手。

又等了一會兒，納睜開了眼睛，瞳孔倒映出柔和的夜光，但看起來呆呆的。

以諾已經到非常的振奮，這就夠了，足夠了……

許久，納忽然說了什麼，聲音很小。

以諾一愣，努力靠近納畔，凝神細聽。

“以……以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