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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若松本來還稍微有點緊張忸怩,到了這一方雅緻所在,也不免心曠神怡,頗有出塵乘風,飄飄仙之。
正自沿途漫步觀賞景緻,轉過碎石小徑盡頭時,假山後驀地閃出一個黑影,曲若松心不在焉,險些一頭撞在那人身上。
「呀!」曲若松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凝神觀瞧。
來人正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身墨衣勁裝,懸長劍,氣宇軒昂,頗為英武幹練,只是眉眼斜吊,令他的一張面容顯得稍有些兇厲。
這個人曲若松倒是認得,此人名叫錢文宜,是崔鴻軒的親傳入室大弟子,被崔莊主視為左膀右臂,極為信任重用。
錢文宜比曲若松大了差不多有四五歲,自小孤苦無依,被崔鴻軒收養後就住在玄鳳莊內學藝,平裡與崔瑤以師兄妹相稱,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崔瑤樣貌美若天仙,格又是文雅恬淡,就如同月宮仙子一般,相處久了,錢文宜自然而然生出了愛慕之心。
小的時候兩人還能有說有笑,可自從師妹認識了曲若松之後,一顆芳心便全部縈繫在這俊秀瀟灑的少鏢頭身上,對錢文宜的態度便逐漸有些疏遠。
每次瞧見曲若松與崔瑤談天說地、親密無間的模樣,聽見小師妹甜甜的笑聲傳入耳際,都令他妒火中燒,心尖絞痛。
曲若松不是傻子,當然也能察覺出箇中微妙。
然而他素來心高氣傲,與佳人遊竟渾然不避,心中還頗為得意洋洋,自以為勝出。
這討嫌的模樣更讓錢文宜又妒又恨。
是以他二人雖然相識多年,但並沒有什麼深,相反還互相隱有敵意。
只聽錢文宜哼了一聲,冷冷道:「我說是誰這麼沒有規矩呢,沒頭蒼蠅一般在花園裡亂竄,原來是曲少鏢頭,這就難怪了。少鏢頭與旁人相比,自然總是不同的。」曲若松心頭火起,此刻也懶得與他起爭執,只是拱了拱手,淡淡道:「原來是錢師兄,倒是一向少見。」不願再與他多做談,徑自繞過他而去。
行不兩步,又聽錢文宜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聽說曲少鏢頭剛從京師押鏢歸來,那真是威風神氣的很呀。一路之上順利不順利,有沒有歹人襲擾?」曲若松愈發不耐煩,眉頭一皺,敷衍道:「有勞錢師兄過問。在下倚仗雙獅鏢局些許微名,倒也算一路順暢,不過是有幾個宵小跳梁罷了,不值一提。」錢文宜嘿的一聲,皮笑不笑道:「那倒也是,曲公子功夫過人,小小蟊賊哪裡會是少鏢頭的對手……」眼角斜斜乜視,哂道:「……自然是被少鏢頭扭住胳膊,跪在地上叩頭求饒啦!」這番言辭話中有話,暗含譏諷,曲若松哪裡會聽不出來?登時大怒,冷聲道:「錢師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錢文宜道:「沒什麼意思,就是稱讚曲公子神功過人罷了……」忽在額頭輕拍一下,故作猶疑道:「只不過在下最近忙於家師壽宴事宜,神著實有些不振,聽師弟們說了半天也沒太清楚——好像說是剛剛在鬧市中,那燕趙胡鐵掌被曲公子痛打了一頓,姓胡的最後還是喊來了他的老孃救命,這才得以脫身……嘿嘿,少鏢頭,請問事情是不是這樣哪?」
「你……」這幾句話直如尖刀利劍一般,直戳入曲若松心肺。
一時間又羞又惱,俊臉瞬間漲紅至豬肝,狂怒羞憤之情在心中轟然震盪,就連手臂都忍不住輕輕顫抖。
原來適才廟會一戰,玄鳳莊也有弟子在旁圍觀。
這些人平裡與大師兄好,自然而然也跟著瞧曲若松不順眼,樂得見他出醜。
眼見曲若松狼狽不堪,這些玄鳳莊弟子一個個都大為幸災樂禍,忙不迭飛奔回府回報錢文宜。
錢文宜這會兒正醋海揚波,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極為解氣,不由拍手稱快,連呼過癮。
其實他原非如此刻薄之人,但這會兒正處在在氣頭上,一想到自幼傾慕的佳人即將嫁作他人婦,又瞧見這小子一臉得意討嫌的表情,狂妒之情瞬間上湧,便忍不住出言譏諷了幾句,以解心中怒氣。
瞧見曲若松這副羞憤難堪的模樣,錢文宜心中更是大覺舒暢,眉頭一揚,又道:「……其實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咱們行走江湖,動起手來偶有失利,那也算不得什麼。可是如果打不過別人,就跑到父母面前哭哭啼啼,還搬出老孃來助陣,那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眼角斜斜一撇,又笑問道:「……曲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呀?哈哈,哈哈!」話未說完,放聲大笑。
曲若松羞怒已極,怒火升騰之下,再也不管不顧,驀地大喝一聲,一招「帝斬白蛇」,右拳變掌,向錢文宜橫掃過去。
錢文宜早有防備,冷笑一聲,喝道:「來得好!」身形晃動早閃在一旁,五指如鉤,就勢扣向曲若鬆手腕脈門。
曲若松不慌不忙,右臂真氣灌注,驀地手掌一翻格開襲來招數,懸於際的左掌運足真氣,轟然擊向錢文宜。
這一招變化迅捷,乃是混元掌中極厲害的一式,就連那身經百戰的成名高手胡自謙,在驟然之下也是難以防備。
錢文宜心下暗凜,此時再躲已然不及,冷哼一聲,亦是調集周身真氣運於掌心,爆喝一聲,以強對強,朝著曲若松擊來之掌直直對撞攻去!「轟」的一聲悶響,真氣迸,塵土飛揚,兩側花草紛紛搖曳晃動。
兩人旗鼓相當,皆是身體一震,各自退後數步。
這一番對掌,雖非生死相搏,卻也是震的二人手臂痠麻、中煩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