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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裴燃安靜，只睡了五個小時不到，困得不行。

李德倫邊化邊唸叨，裴燃笑著說了句今天就先放過我行不行。

“你放過我行不行。”李德倫笑了笑，用手背拍了一下裴燃的後腦，“昨天又熬夜了吧。”

“從健身房出來就十點多了。”裴燃往邊上偏了偏臉，方便李德倫給他上陰影，“我助理呢。”

“在隔壁給你確認。”李德倫說，“聽說你進地獄周了。”裴燃樂了一會兒:“什麼時候開始行這稱呼的。”

“最近新進來的幾個小孩兒這麼叫的。”李德倫笑著說，“沒吃過苦頭，健身房待了幾天就開始嚎。”

“剛開始都這樣。”裴燃閉了眼睛，李德倫給他上眼影，“我剛入行那會兒也累得不行。”

“我記得你地獄周之後就是拍那個雜誌封皮。”李德倫問了句，“拍完休息會兒吧，作為朋友我真心說一句。”

“是要休息會兒。”裴燃笑了笑，“有段關係急著想要定，月季在外邊兒雪地裡多放一天都不安心。”多的李德倫沒再多講，雖然是朋友，說到這兒就差不多行，多了沒好處。

化完妝裴燃去找了助理，聊了會兒細節之後坐車去了拍攝場地。

路上小助理逗，變著法兒問裴燃在追的那人是誰。

裴燃笑了笑，說了句是當領導的，小助理才沒再說話。

這話其實答得刁鑽，不算扯謊，也沒直接說出點兒什麼。

周老闆都同意登門入戶了，自然是裴燃他領導，這話兒仔細琢磨也沒什麼錯。

裴燃看了眼周野剛發來的信息，一條很簡單的先走，倆字把裴燃樂得不行。

他琢磨了會兒這字裡的意思，先走的後邊兒是不是能接上個再來。

回頭得換個墊。裴燃想，臥室裡的板太硬，怕周老闆睡不慣。

小助理在邊上笑了笑，說了句那領導看著燃哥真的喜歡啊。

裴燃笑著說了句是啊，特喜歡。

拍的時候裴燃很配合，這家他以前合作過，不需要模特有什麼想法，跟著他們的節奏走就行。

其實輕鬆的，對於裴燃這種拍了很多年的來說。

但沒有跟林澤合作的那種覺在。

換句簡單點兒的話說，就是不自在。

拍攝主題定的是明暗，打光打了半天，裴燃在中間站著沒法動彈。這個打光師看著跟攝影師還沒融合，矛盾多得不行，裴燃沒興趣打圓場，就站著看策劃在中間調和。

簡單的主題拍得很慢，結束已經下午三點多。中間吃了點兒盒飯，不算難吃，但量不多。

中間還有個小孩兒一直在跟人道歉，看著可憐。

裴燃卸了妝下樓，在拐角的地方了一利群。看了一眼煙盒，裡邊兒還有三。

前邊兒走來了一人，裴燃沒抬頭看，側過身讓了位兒。

那人沒走開，就站在裴燃面前。

裴燃抬起頭看了眼，笑了笑。

是彭炎。

裴燃彈了下煙盒，從裡邊兒彈出菸:“麼。”彭炎沒說話，搖了搖頭。

裴燃把煙盒放進兜裡，手指掐著濾嘴垂下來。

他看了眼彭炎，狀態很差，尤其是皮膚，得靠濾鏡救回來。

這對模特來說致命的。

“什麼事兒。”裴燃問了句，“還是純想聊天。”

“聊聊。”彭炎說，“能聊嗎。”

“沒什麼不能的。”裴燃說，“但沒法聊很久，我還急著去見未來男朋友。”彭炎笑笑，撐了下欄杆:“我過兩天就跟公司解約了。”

“好。”裴燃點點頭，“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再找份新工作，一樣能活得好。”

“這些事兒你知道。”彭炎偏過頭看著裴燃。

“朋友說的。”裴燃說，“但你也別覺得我這人以德報怨高尚得不行，純粹懶得折騰。”

“沒覺得。”彭炎樂了一下。

“自作多情小天才。”裴燃說了聲，“耶。”沒聊很久，彭炎就說先走。

裴燃沒什麼反應，等人走了才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兒雙標得不行。

不過也沒什麼不對，對象的先走跟同行的先走那必須兩碼事，混在一塊兒談才是真的不行。

裴燃想著周老闆就覺得止不住的開心，見著彭炎的那點兒慨全都灰飛到了煙滅裡，找都找不回去。

打車去了三，周老闆已經在沙發上坐著。

看見他來了周老闆笑了下，邊上方祈給裴燃比了個拇指，倒了杯涼水遞了過來，說了句燃哥牛。

裴燃沒懂牛的點兒在哪，但他一向能裝得不行，笑了笑接過水杯坐在周野身邊。

小實習這會兒正好路過，見著裴燃也喊了聲燃哥。

裴燃樂了一會兒，跟周野說這倆小孩兒真有意思。

周野笑了笑，跟裴燃說等會可能得去吧檯或者樓上，現在坐的這個卡被定了，定卡的是個剛滿十八的學生。

“這個卡。”裴燃笑著說，“我就二十二歲的時候開過一次，那會兒拿了個封面，venger的封面，請了一堆人慶祝。”周野沒說話，聽裴燃說。

“那天喝得特別多，然後扒著一小酒保問你們老闆在哪兒。”裴燃樂了會兒，“來的路上突然想起來這麼件事兒，當時如果真把你叫來了，估計咱倆也沒現在，當時真的太難看。”

“叫不來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