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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著,但思緒卻不知飛到何處,盡是自己都無法拼湊的斷片。在這種茫然的狀態下,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就在房間快要打掃完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真澄,你一直在這裡麼?”我向後望去,正緩緩地走過來,在我身邊跪坐下來,撫摸著我的頭頂。

“你真是個好孩子。直人他們也會欣的…”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手指也在輕顫。

“我不會讓爸爸和媽媽擔心的,所以你也不要難過了。”我繼續保持微笑。的身體不好,而且一直住在姑姑家裡,我並不希望讓她到更憂慮。

什麼都沒法幫你,真是抱歉…”

“沒事的,唸完中學我就會去找工作的。”其實我並不知道父母有多少積蓄,大概,能夠供我念書的部分很有限吧,東京這所公寓的租期將滿,我只希望自己能夠快點成年,然後找到一份工作自立。

把我抱得更緊了些。停了好一會,忽然幽幽地說:“真澄,你討厭山裡麼?”

“誒?不會啊,我很喜歡呢,你是說富士山公園那樣的麼?”

“對,差不多呢。”望著我,不滿皺紋的面上稍微恢復了一絲笑意。

“喜歡麼?”

“我一直都想再去呢,要是能住在那種地方就好了!”我的心情也稍微有點動了起來。我很喜歡大自然,清潺的水,散發著馨香的綠葉,透明的空氣,都讓人戀。比起這擁擠喧鬧的都市,我更向往遠離喧囂的郊野。

剛想起來,直人他們在島那邊有所房子吧?雖然不大,但是肯定夠你住了…”她遲疑了一下,才又繼續說下去:“當然了,那裡有點偏僻,像你這麼大的孩子肯定不會喜歡吧…而且需要轉學…不行,你還太小…一個人的話…”

“真的麼?我願意去!家務我都沒有問題的!”我立刻跳起來握住的手,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島?那邊的房子還在麼…”似乎對我這單純的動反應非常吃驚,但很快就接受了。大概她以為那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起,但她沒有說更多,只是將必要的信息繼續告訴了我。

父母在幾年前曾經因為工作關係住過島,至於是何時開始的我已經不太有印象。只記得四年前,因為工作調動他們來到了東京。目前的住所是公司租借的,大概考慮到不知何時還會變動吧,那之後他們還沒有買過房子。

四年前,我九歲。

我竭力在腦海中搜索著童年的故鄉,卻發現自己對過往竟然已經生疏到了嚴重的程度。腦海中的群山和蒼翠還在,但具體的事情竟然幾乎一件都記不起來。

一連串斑駁的褪映像劃過,其樣貌和細節都如夾入古老書本中歷時已久的壓花,失去了原本光豔鮮明的彩,以扭曲皺縮的殘骸訴說著它曾經的存在。

一個月後,後續事宜和轉學手續都辦妥了。一位親戚將我送到了車站,叮囑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事記得打電話回去。我謝過了因為工作關係而匆忙離去的叔父,一個人提著行李箱佇立於熙攘的站臺,心中也不湧起無限惆悵。雖然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城市,但這裡依舊留下了很多珍貴的回憶。就在自己被追憶的水逐漸湮沒的時候,聽到了呼喚著自己的悉的聲音。

那是個個子很矮的男生,名叫小山田萬太,我的好朋友之一。他特意來這裡送我,讓我不想離開的愁緒又增加了一份。

來到這裡以後,讓我那陳舊得失去形狀的記憶慢慢甦醒。這房間裡的一桌一椅,一杯一幾,雖然塵封已久,卻都散發著悉的味道,在暮中泛著溫潤的光,將伴隨著我一起渡過今後的漫長時間。

這個小鎮名叫月見市(注),位於隠岐最大的本島上。

四面環繞的群山是島山系的一部分,中間隔著海峽與出雲遙遙相望。隱岐自古以來就被稱為“放之島“,因後鳥羽天皇和後醍醐天皇都曾經被放此處而聞名,但其實島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因為地勢險要之故才有了那樣的歷史。除了幾個大島,周圍還有數百個小島,一起被稱為隱岐諸島。不論是深山中層巒疊翠和爛漫山花,還是靠近海岸邊怪石嶙峋的礁石群,都是令人讚歎的勝景。只因為通不便,所以遊人罕至。我似乎聽人說起過在島南邊有過修建機場的計劃,後來原因不明地擱置了。

月見市就正好在那環繞的山巒中,身處其中往往會讓人忘記這裡也是一個山海之國。雖然人口不過幾千人,但鎮子的歷史非常久遠。我曾經看過市內古老神社中的巨大神木,參天樹冠無聲地訴說著滄桑。

這裡真的非常偏僻。在這個年代裡,鎮上的居民也並非每家人都使用電話(注)。人們過著幾乎是與世隔絕的自給自足生活,閒暇娛樂不外是收看電視或戶外運動,電子娛樂設施之類的東西幾乎是沒有,也難怪要說一般的孩子都不會喜歡這種地方吧。

但對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能夠享有現在這樣的安靜生活我已經非常滿足。父母也曾說起,我是個安靜老成的孩子,不愛動,也沒有過多的慾望,讓他們又是欣又是擔心。

其實並非他們所想的那樣,我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孩子。老成之類的實在是太過高估,我只不過,到茫然而已。

一直沒有對父母說過,長久以來盤踞在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