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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可能染了艾滋。”代景答。

“……”何肆的笑容褪了個乾淨。

“我啊……希望你能陪我去。原因你應該明白，你不在我們這個圈子裡，也不會隨便告訴別人，所以……”代景的語氣裡有歉意，“不好意思，讓你到恐怖了吧？我們吃完之後，去一趟疾控中心，血，化驗，過兩天就會有結果，到時不需要去取，用手機就能收到。”

“有症狀了嗎？”何肆總算是平息了下來，問道:“還是說，你只是懷疑自己得了？你好像瘦了很多，不是健康的那種瘦。”

“對，我過年吃胖了，現在在減肥。”代景笑了，似乎很高興聽到別人說他瘦了，“我辟穀了十天，就瘦成了這樣，好像連肌都不明顯了……來，你摸這裡。”

“我不摸。”何肆說，“你沒回答我，有症狀了嗎？”

“應該還沒有。事情是這樣，我前段時間和一個大叔往，他離異，沒有孩子，很喜歡我。我們做了幾次，其中有一次，沒有戴套……”

“你上他還是他上你？”

“大部分時間是我上他，有時他會想換一下口味。我跟你說，他前面不太好用，每次都是我自己先……”

“好了細節放一邊，那你為什麼不戴套？”

“當時套子用完了！要買就要出門，走很遠，當時正在興頭上，我就進去了……覺得應該沒問題，他應該沒病，就這麼一次而已。”何肆看著代景徒然消沉的神情，心裡立即明朗了幾分。

“你現在卻怕他有病了，是不是？”何肆想坐到代景的旁邊，那樣就可以拍一拍他的背，摸摸他的肩膀，讓他不要那麼緊張和憂鬱。

“你坐對面就好了……我這裡有點擠，而且我剛才不小心放了一個，你先不要過來。”代景阻止了何肆想要換座位的行為。

他長嘆一口氣，鬱卒地說:“事情說來話長，我跟他在酒吧認識，過年前一個星期他還送了不少高價的營養品到我家。你知道嗎？如果是異戀情侶之間這樣做，就等於證明他想要跟我長久往了。”

“你覺得他這個人可以嗎？你喜歡他嗎？”何肆問。

“我不討厭他。”代景說，“喜歡……什麼是喜歡？這玩意兒就更加說來話長了。我覺得我可以和他往，時間期限不定，也許能在一起很久。可是有一次我們做完之後，我糊糊的，聽見他自言自語，他說:‘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分男女都一樣美麗’。我當時快睡著了，聽見他這麼說，我他媽的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你品品這句話，你品品！我大概想到了幾個可能，首先他不是純gay，他還幹過女的，其次，他喜歡年紀小的伴侶，然後……”何肆打岔，“他多少歲？”

“四十出頭。”代景繼續說，“然後我還萌生了一個不祥的預，那就是之前他告訴我，他和子已經離婚了，如果真的離婚了，並且他又能對女孩子發情，為什麼還要找我呢？肯定不可能是因為我身材好、股翹吧？我想了想，第二天就跟他攤牌了，他也很配合，跟我說了……”

“等等，”何肆忍不住話，“他都騙你了，為什麼還會配合？”代景一臉空虛地看著何肆，“……我打了他一頓。”

“哦……好，你繼續。”

“他說他確實還沒離婚，找我是因為他真心喜歡我。他以前確實過得很亂，做過艾滋檢測，沒有染病，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檢測，跟我往之後，因為沒有再去找過別人，就覺得沒必要去檢測……誰會信啊！至於女孩子，他偶爾會饞一饞，不過女生太麻煩了，要哄，還要怕搞懷孕之類的……”

“打得好！”何肆拍桌吼道，“這種又老又渣的騙子，就應該打到他爬不起來。”

“對，我就知道你能明白。”代景笑得很開心，“我還記得呢，高三的時候，你幫我去打人，那時我就知道你不簡單，兔子被急了也能咬人。你不簡單，何肆，就是被你表哥玩壞了，好可惜。”何肆沒有搭理他的揶揄，而是開始用手機查詢這裡去疾控中心的路線，距離不遠，打個車過去，心態輕鬆一點，應該沒問題。

如果只是一次沒有戴套的/行為，染的幾率不高，代景之所以難過，主要還是因為被這個往對象欺騙。這個圈子裡，有人喜歡年紀大的，有人喜歡年紀小的，只要沒有涉及到犯罪，這些取向都無可厚非。

何肆在意的是，剛才問代景，是不是喜歡對方。代景明顯不知所措。

何肆覺得不可理喻——你知道自己喜歡男的，而且是年紀大的男的，你可能還喜歡個子高的，帥的，有肌的……那麼，你都已經知道了這麼多，為什麼還會不確定是否喜歡現有的伴侶？

羅列條件很簡單，喜歡卻很複雜。在遇到喜歡的人之後，以前羅列的那些條件就統統作廢。

吃完飯，他們去疾控中心，冷冰冰的建築內，幾乎無人。在採血室的志願者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他戴了口罩，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從眼睛辨認他的情緒。

代景明顯有些緊張，雖然嘴上嘻嘻哈哈，小聲地對何肆說一些漫無邊際的廢話，但他血的時候，身體微微顫抖。何肆仔細觀察志願者的眼神，當他採血完畢，將血試劑裝好之後填單，這一個順暢的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