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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整整吃了一大鍋雞煲，再各自一大盤炒米粉，外加各式燒烤串串。每人還喝光了一打半的啤酒，喝到最後何肆整個人都有點暈。他酒量一般，平時吃藥所以也儘量不喝酒，沒想到喝啤酒都能暈，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啤酒灌到一定程度，還真的能把人給喝倒。大夥互相攙扶著，除了何肆和池程之外，有的人還想去ktv，剩下的直接回宿舍。

“去ktv嗎？”池程問何肆。

“不去，”何肆說，“都……十點多了。”兩人慢悠悠地走到墮落街盡頭，在公車站附近的花壇邊坐下。

池程打了個嗝，拿煙出來，笑道:“怎麼？你老婆在家等你？”何肆喝得有點茫，瞬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點了點頭，隨即嘴上糾正道:“沒老婆……我哥在家等我。”他想起晏尚覃給的煙，於是把煙拿出來，不假思索地先含了一在嘴裡，隨即他想起了自己好像不菸，於是又動作自然地把那含過的遞給池程。

“這個，你那個太嗆了。”池程挑了挑眉:“你不？”

“喝得有點難受，不想。”池程看著何肆泛著紅暈的臉，由於急需將體內的酒代謝掉，何肆的呼聲顯得非常明顯，口微微起伏著，身上的汗水溼了又幹，皮膚表面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光澤。

池程叼著煙，偏過頭點燃，說:“這算間接接吻？”啊？何肆的眼眸像覆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恍惚又渙散。

“沒什麼。”池程說，“你家住哪，我打個車先送你。”

“沒事，沒事。”何肆揮揮手，站起來，剛邁開步子就險些摔倒，他一把抱住路邊大的樹，脫口而出:“哥。”池程愣了一下，差點快被他笑死，笑得整個人蹲在地上，許久他笑完了，何肆還軟綿綿地攀扶著那棵樹，眯著眼睛，表情是極為滿足的微笑，池程又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憋住了，在路邊招了個出租車，把何肆進後座。

望著車窗外淌過的燈紅酒綠，池程突然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給寵物脖子上掛個牌子，牌子上寫著家裡的電話或地址了。人喝多了的時候跟寵物沒什麼分別，又可愛，又可憐，眼神茫然純潔，好像不管對他做什麼事情都可以一樣。

池程耐起子問了幾遍，終於清楚了何肆家裡的詳細地址。

何肆的手機沒電關機了，所以他也沒法直接跟何肆的哥哥聯繫上。如果地址不對就麻煩了……他架著軟綿綿的何肆，心想還好他不重，不然得多費力啊。幸運的是地址和門牌號沒錯，池程按了門鈴，不一會兒就有個戴眼鏡的高個子男來開門。

那人好像正準備出門，除了腳下一雙拖鞋之外，上衣和褲子都已換好了外出的行頭。他一見池程扶著的人是何肆，眼睛刷地就亮了，池程有一瞬間還以為這人的眼睛要噴出某種殺人的光，幸好是沒有。他把何肆攬過去，也許是聞到了酒味，皺了皺眉頭。

池程開口:“你好，我是何肆的朋友，我們……”

“你也是s大學的？”晏尚覃笑著問。

池程猶豫了一下，不清楚他究竟想問什麼，他和何肆確實是同一個系的同學，所以他誒了一聲。

晏尚覃看向他的眼神明顯不太禮貌。

看樣子他並不歡他。不，與其說是不歡，池程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對方在抑制自己的敵意。從格的角度，池程更喜歡何肆這種類型，說話輕聲細語，井井有條，偶爾會用好像還沒睡醒的軟萌的聲音喃喃自語，看人的時候喜歡眯著眼睛，笑起來嘴角上揚，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而何肆哥哥這種……池程暗想，恐怕是個外表笑眯眯，實則很有城府的類型。簡單來說就是不好惹、別惹、趕緊走。

“那我就告辭了。”池程說。

“謝謝你。”晏尚覃依然盯著他。

池程心想自己何德何能，不過是送個喝醉的同學回家，怎麼好像跟搶了人家老婆似的，渾身都要被他盯出來了。

池程一走，晏尚覃就收斂了表情。

他叫喚著何肆的名字，何肆搖頭晃腦的，顯然還有些暈，勉強睜開眼睛，酒氣被嚇掉了一半，“哥，我怎麼到家了？”晏尚覃面無表情地下命令，“去洗澡，臭死了。”何肆馬不停蹄地衝進洗手間。

他本來想吐來著，趴在馬桶邊沿，又覺得肚子裡的東西已經消下去了。花灑噴出的熱水令人渾身舒，他擠了一大坨洗髮倒在手心，摩挲出泡沫之後便往腦袋塗抹，登時覺酒臭味散了一大半。

沖水的時候他發現洗澡水變涼了不少，怎麼調整都恢復不到剛才的溫度，他朝外面大喊:“哥，水不夠熱——”浴室門外傳來晏尚覃的聲音:“喝醉了不能洗太熱的水。”

“……”哦。好吧。

何肆洗完澡，裹了個浴巾在肩頭水，頭髮最近有點長了，事情一多就騰不出時間去剪。

一走到客廳就看到桌上擺著的蜂糖水，解酒外加護胃，溫熱甘甜，何肆慢慢地喝，轉頭看見晏尚覃在翻他的手機。

雖然手機裡面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何肆還是有些介意，因為晏尚覃盯著手機時的模樣和眼神就非常的……彷彿是認定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企圖搜尋證據。

“哥，你看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