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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好學生，也是我朋友。他們不菸。”何肆笑著說，“哥你朋友真多，還分派系的。”聽得出他在挖苦，晏尚覃也不在意，只說了一句，“人嘛……都是複雜的，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片刻來了幾個學生模樣的人，一看智商就很高的樣子，果然他們一落座就開始聊升學的事情，男孩子臉上有發紅的痘印，女孩子戴著很厚的眼鏡，但無法掩蓋靈動的氣質。話題結束的時候，彼此都有些靦腆，但過了一會兒不知誰又起了一個頭，何肆也不覺得無聊，在旁捧著一杯熱茶，聽得津津有味。

冬季的天黑得早，晚上他們回到家吃年夜飯，看晚，何肆昨夜沒睡好，不到十一點就困得不行，晏尚覃對家人說“噓，我抱他去臥室睡。”原本以為就像小時候那樣，然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自己抱不起何肆，雖然何肆很瘦，也有一六八的個子，抱著比想象中重。何勇看著晏尚覃蹙眉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以為他幾歲了？還能說抱就抱？”何肆倒是在晏尚覃懷裡睡得很安詳，直到被他搖醒，“自己去刷牙，回臥室睡！”牙膏是清涼的薄荷味，刷完牙，睏意全消。這時老人家也陸續回房間，舅舅和舅媽回家了，留下晏尚覃和何肆擠一個房間。說是擠也不恰當，小時候他們都樂意睡在那張上的，只是現在個子都長高了，單人睡起來有一些侷促。

何肆側臥在上，打開頭櫃，把一條絲巾掏出來。那是他媽媽以前最喜歡的絲巾，上面染了她的氣味，何肆一聞到這股味道就覺得十分安心。他像狗一樣把臉往絲巾上蹭來蹭去，越是用力去聞，反而越是聞不到什麼，這讓他徒然升起一陣空虛的滋味。

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他知道是晏尚覃來了，便把絲巾重新放進櫃子裡。

“怎麼不開燈？”晏尚覃穿著一件白t恤，格子短褲，將頭燈開了。當他跪坐在上，身體前傾，伸長手臂開燈的時候，前臂和肩胛骨、後背、肢連成一條順暢的直線，肌的形狀在他皮膚表面微微隆起，何肆不由得嚥了咽口水，撫摸自己乾瘦的手臂。

“他們都睡了？”何肆問。

“嗯。你不睡？”

“我想看看你。”晏尚覃失笑，“我有什麼好看的。”何肆扔了一個枕頭給他，“確實沒什麼好看的，睡吧。明天起來再發祝福短信。”晏尚覃應了一聲，眼睛仍然盯著手機屏幕，何肆把燈關了，房間陷入一片灰暗，老家直到現在都還可以放煙花爆竹，透過窗戶可以瞧見外面煙火倏地輝映人間，夾雜著人們喜慶喧譁的聲音，又重歸於黑暗。

“哥哥。”何肆輕聲道。

“嗯？”

“手機有什麼好玩的？”何肆平躺在上，屋裡開了暖氣，一點都不冷，晏尚覃在他旁邊盤腿而坐，只穿了一條短褲，手機屏幕的白光將他的臉映照得清清楚楚，在光線的勾勒下，何肆覺得他的五官輪廓深邃無比，確實和以前不大一樣。

可能只有自己沒有變化吧，他有些無奈，晏尚覃沒搭理他，他就伸出手，從側面搭在他的腿上。

乾淨又赤的大腿皮膚緊繃著，沒有贅，膝蓋沒有什麼，反而是小腿髮旺盛，能覺到髮下面的皮膚非常細膩，糙的髮和細膩的皮膚在他滾燙的掌心中呈現出一種奇妙的矛盾。他從沒有這樣寂靜地受別人的皮膚，那是和他一模一樣的、由年輕的血與凝結而成的身體，尤其對象是晏尚覃，也就是說，這副身體裡面的血至少有一部分是和他一脈相承的，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古代滴血認親的場景，到非常心安理得，又有些躁動地繼續往下摸。